冬旅苦,江北水道冻结,只能走陆路。丽麂藉口朱毂颠簸,隔几日便要驻休。祖劭疑她心意变,时常遣飞骑来探究。肇治的耐心也行将耗尽,这一天晩食时,又来催启程。
丽麂隔帘打发了他,极尽妖妃之狂妄。
看得阿勊有些不忍,“阿孃何不留他共食?”
肇治轻装简行,没有清修院的排场,茶食乏人照顾,一路更看尽了丽麂的白眼。
丽麂悠然笑,“我哪敢!万一他回去嚷嚷中毒,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阿勊又道:“您继续蹉跎,真要错过新年了。”
丽麂把箸往案上一投,作气不食状,“你以为人家真的着急吗?五个月都等得,一个月等不得了?不是彼催逼,我如今还在钟陵宫逍遥呢。碾冰辙很好顽吗?小子,汝欲教训阿孃哉?”
阿勊笑起来,“您既怕冷,明日还和我去凿冰捕鱼么?”
丽麂赌起气来,很拧:“不去了。”
次晨,阿勊与侍从到湖上,捕了半日鱼。午后携一尾,仍往茶寮觅素舸。
素舸诧见他又来,“您问过昭仪娘子了?”
阿勊笑,“昨夕才要问,她为别的事恼了。不如等她心晴时问,易得首肯。”又给她看鱼,“借着此间炉火,我给你烤鱼?”
素舸原要劝他离开,“勿累我受昭仪娘子责”,被烤鱼一打岔,不相信地问:“你会么?”
阿勊叫起来,“别瞧不起人,我自幼常随天子大兄出狩,露宿荒野,烤猪、烤鱼一早就会。”近侍放下干荷叶、黄泥、盐、酱、葱、姜等,掩扉离去。他揎拳掳袖,“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