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忽然之间,空气都自由了一些,让人怀疑:先前真的有压抑过吗?
叶容止,云叁,安阳都安安稳稳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秦先闻侧过脸,看见她垂在两侧的碎发,乱蓬蓬的发顶,通红的脸颊。他对这样散着潮气的云叁,有些疑惑,疑惑的是:为什么这样的云叁会在学校里出现。
梳头发在秦先闻看来是有些私密的事情。
他的生母虽然明面上还是少女,但年龄已经很大了,她的头发也是交给她梳了几百年的老人来打理的,每日很早就起来梳妆,他没见过母亲散着头发的样子。
后来他有见过许多头发散乱的女生。他也常见到秦风岚躺在床上,不施粉黛的样子,因为她的身体就是不好的,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后来为了方便,也剪了一头短发,看上更加干净了。
艺术作品,不论是绘画,文字,多有一种手法,以“大黑衬大白”“以繁衬简”,绘画中是将视觉中心丰富刻画或是将视觉中心简化。秦风岚苍白病弱的脸就是醒目的中心,她咳嗽,她紧闭着双眼,除去了两侧长发,该是更加精神了,但是秦先闻仍然会为她的病痛而心悸。
云叁是平日里冷淡又紧绷,在床上才会乱了头发的女孩。所以这时候,秦先闻有些惊讶,又有点不敢去直视她。
他有些烦躁地想要伸手将她扬起的发丝抚平了,勾到耳后去,觉得她怎么能用这副模样坐在这里。
云叁注意到他的视线,就歪着脑袋看他,问他:“怎么了?”
他抿着嘴,瞪了她一眼。
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云叁还有半张卷子没写,回家就是面对那只要完成跟她做爱kpi的狗,她只能在这里奋笔疾书。
秦先闻被安阳问了好几遍“走不走”,还是在座位上翻找着什么,明明桌上的辅导书已经被整得相当整齐了,还是手闲地搞乱一遍,再理一遍。
他有些坐立难安,总感觉分明已经很少跟云叁能有一起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了,云叁却没有黏糊糊地凑上来,就像是打游戏,临结局却断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