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我……不想您有事
齐凌去了一趟公司取些文件,展冽不愿与他分开,齐凌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回家路上,由于是无人的直道,齐凌一边握着方向盘驾着车子,一边侧俯着身子对展冽说话。
展冽认真地听着,突然像看见了什么,一下子扑到齐凌的身上,用身子悬着罩着他的头。
齐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素来的冷静理智使他迅速地踩下刹车,然后车子似是被重物击中,狠狠一震。
展冽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心等着被砸的,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他惊讶了一下,齐凌已经推开了他。
坚实的防弹玻璃上,赫然倒着一根不细的电线杆!
原来是电线杆坠落,正好砸到了车子。只能说车窗玻璃太好了,受到那样的重击只有些微的裂痕……可如果是普通的玻璃,只怕现在已经……
齐凌想起刚才展冽的动作:他的身子绷成有力的弯弓,完全地罩住齐凌的头。
那样的姿势,他是想……
以自己的力量完全撑住电线杆,以把对齐凌的受害减到最小!
可是如果电线杆砸在他的身上,必然脊椎断裂,全身瘫痪,更有可能……死亡。
而他从看见到做出行动,仅仅只有一秒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是下意识的行为……
下意识地要保护,那个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
电线杆还倒在玻璃上,车子就那样停着,齐凌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深深地看着展冽,眼神里燃烧着疯狂的火苗。
“主人……”展冽轻轻地唤道,心跳仍未恢复。
齐凌的声音低沉如同大提琴:“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不想您有事。”
不想您有事,不想您有事……
齐凌一愣,随即觉得眼眶有些干涩,他吻住了展冽,狂热的吻,带着急切和热烈。
一瞬间展冽也有些想哭,生死一念间,好在想要保护的他无事,而自己,仍在他身边……
纪青聿习惯地收看新闻,看到几分钟前某个路段一根电线杆坠落,砸在一辆车上。
顿时纪青聿瞳孔一缩,那图片里的车牌号是——
纪青聿感觉这辈子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楼。眼眶有些湿润,一时间,心惊胆战,百感交集。
颜凉本是来找纪青聿的,但他还没有进齐府的门就看到纪青聿的车飞快地驶了出去,严重超速。
颜凉连忙加大油门追他。
“冽,你是我的救赎,我的救赎……”齐凌不断地吻着展冽,短促快速的吻,显示出主人的急切和激动,他喃喃地讲着,却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展冽甜蜜地迎合着他,虽然他不知道齐凌怎么了,但能得到这么多来自主人的吻让他无比喜悦。
不知吻了多久,齐凌终于停了下来,他把展冽紧紧抱在怀里,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
“冽……我想告诉你一些事。”齐凌抚摸着展冽的脸,话里带着温柔。
这一刻,他不仅是拥有展冽的一切,而且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展冽。
这已经不是单方面的拥有,而是彼此的交与,是两颗心的许诺。
展冽乖巧而温顺地看着他的主人。
“我生长的这个家族,是黑暗而血腥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见很多大人为族主之位竞争,不惜用上暗杀、使计等手段,我的父亲,最终成功了……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法接受他,我的性格,在那样的环境下逐渐变得扭曲,”齐凌看见了展冽心疼的表情,心下柔软一片,他俯身吻了吻展冽,继续说,“荀家、林家与齐家是世交,在那个时候夕和卿给予我太多温暖,因此虽然我不喜与人亲近,对他们却是极好的,我们是生死兄弟。”
“我并不是天生的s爱好者,是童年的境遇使我不得不找人发泄……”齐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就喜欢上了,也养了很多奴,”齐凌安抚地摸摸展冽,“冽,我从来不说我是一个好人,我也从不掩饰,我有很偏执的占有欲和虐待欲,我喜欢折磨人以获得征服的快感……冽,跟这样的我走下去会很辛苦——当然你现在没有退路,我的占有欲不允许你退缩——,会很辛苦很辛苦,但是如果你足够爱我,你会觉得甜蜜的……我想起了流儿的话,我确实在为你改变呢,冽,你柔化了我,慢慢地磨着我的棱角,我爱你,愿意回报你的奉献以我的所有……”
展冽听着,渐渐热泪盈眶,他抱紧了齐凌,感觉幸福是那样强烈,让他几乎无法自已。
“主人,我爱你,我爱你!我喜欢被你虐待,也只要你虐待我,我不怕辛苦,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两人深深地拥吻着,然后齐凌把展冽抱到沙发上,压上了他。
这一刻,真正称得上身心结合。
幸福,甜蜜,温馨,喜悦……是相爱,是彼此奉献,是完全坦诚……
是郑重许诺,然后用一生,一起履行。
相濡以沫,至死不渝。
“喂,凉。”
“凌。聿出事了。”
“什么?!”
“他看到你被电线杆砸到的新闻,急着去看你的情况,车开得太快,出车祸了。”
“在哪家医院?”
“我把他带到国外了。”
“……情况如何?”
“他现在是俗称的植物人,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可能一年,可能十年,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凉,你……”
“凌,我现在觉得我错了,如果我果断一点、强势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不会说他是我的心上人,因为他是——我的人。我的人,从此以后,我自己保护。”
我的人,从此以后,我自己保护……
“凌,当我看到他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好心痛,我好自责,我恨不得替他去承受这一切,哪怕永远也醒不过来……我总是没有勇气打碎他的骄傲,可是现在我会想,如果早些时候打碎了他,让他做一只乖巧的奴隶,会不会比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好些?可是我又想,这样也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他,一直守着他,如果他一辈子这样沉睡,那我就看着他一辈子,我要日日夜夜地守护他,每天替他擦身子,每日和他一起睡觉,也许我可以把这称之为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