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喘气的于真。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好像酝酿了好一会都没有说出来。
她转身,准备合上房门。
突然,房门又被猛的推开,葛意的声音随着那声推门声一起传进来:“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心里,我,我仍旧是你的朋友……如果,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原谅我的话……”
然后她低下头,看见于真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失落的合上了房门,离开。
于真坐在地上,她把头倚在墙上。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是她在a国那个庄园里面的偏僻房间里,感觉悲伤像是雪崩一样滚下。自己被雪堆掩埋,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是她又在一瞬间,期望这样的状态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这样,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反正,自己在雪堆之下……
模糊之间她感觉有人进来了,好像问了自己几句话,自己回应她了吗?不太清楚。
来人好像准备将自己扶到床上去,但是自己并不想动。
好像那个人还帮自己把头发缕在耳朵后面去,还用手帮自己揩泪了……这些都无所谓,其实。
后面,那个人久久的看着她……而于真这时才觉得眼前有聚焦了,这个人是梅利莎。她费力的清了清嗓子,问梅利莎:“是不是还有时间?帮我叫kasia过来。”
梅利莎的帮于真揩泪的手顿了一下,她无声的答应了于真的请求,转身走出病房。她觉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于真在痛苦的时候选择了叫kasia来。不过这的确无可厚非,自己有什么立场呢?只是真的无法克制的有些不舒服罢了。
不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kasia外套都没有脱,当她看到坐到地上的于真,她立刻走到了于真的面前,她的语气惊讶而关切:“真,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于真和kasia对视了几秒,kasia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秋波漾漾,深蓝而看不出什么弊端。她轻声的抬了抬下巴,示意kasia:“坐。”
kasia也没有迟疑,她面朝于真跪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于真,等待。
于真的声音很轻:“我的工作如何了?”
“你申请了重大事项休假,你不用担心,工作还在,只是工资按照之前的百分之……”
kasia还没说完,于真就打断了她:“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嗯,可能一到两个月这个样子…看你到时候的具体情况而定吧。”
“kasiaileywojcik!”于真重重的喊了kasia的全名,加上中间名一起,很郑重其事。房间里的空气的流动速度好像也慢了下来,只剩暖气无声的循环着。
“kasiaileywojcik。”于真再次重复了一遍kasia的全名,说:“你曾经叫我记住你的中间名,说这是爱你的表现。你看,但我我记住之后,一次这样叫你中间名的机会都没有呢……”于真看着kasia,她一只手伸上去抚摸上了kasia的左边脸颊,她的手指放到了kasia的耳后,她感觉到kasia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有些不安。
“你知道吗?kasia,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吗?”随后,于真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重新叙述了一遍事情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都非常清楚。包括whi/p打在自己身上时候的那种触感,和胶带从嘴边撕下的那种疼痛,以及她在那个庄园偏僻的房间里的好多个辗转难眠的恐惧、痛苦的夜晚。
终于,于真讲完了。她在kasia耳后的手指轻轻的敲在了kasia的耳垂上。于真声音仍旧很轻,好像冬日里飘渺的炊烟:“你对这一切,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