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双目定格在他身上,慢慢睁大,又冻结在门缝之内。
与几乎停滞的呼吸不同,心跳在体内横冲直撞,震得人四肢生麻。
值此正月关头,关押府中的周羡安怎敢大摇大摆出现在皇宫之内,她不敢再进一步,却并非因此生畏。
她只是害怕见到这个人罢了。春日宫宴上的会面早已被她尘封于心底,不说念念不忘,秋去冬来,她甚至一次也没有思及过。
要说她无情确是无法辩驳。
可周羡安在心中牵连实在太多。一旦念起,她对贺景珩应当如何,拒人千里,那阿尧又何去何从。一旦念起,她与贺季旸之间应当如何,明明抵挡不住过去记忆带来的共鸣,却只当是点头之交,为遥不可及的第三人守着残念。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wangshe
周羡安是从年幼时便扎根于心间的荆棘,早已生长得血肉相连,若非以沙土深埋,便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而此刻,心间被刺牵出的疼痛正无法避免袭卷全身。
温郁既敢单留周羡安在自己宫殿,那便是故意传她前来的。明知周羡安身份特殊,明知他与自己的往事,却丝毫不惧她将如此大一个纰漏向皇帝抖露。
是拿准了他的软肋,更坚信她绝无可能行出于他不利之事。
白榆眨了眨久睁酸涩的眼睛,无助地扯了扯嘴角,垂头,转身要离开。
“皇后。”温郁放下茶杯,往门外轻轻瞥了一眼,叫住了她。
白榆还没迈出的脚步蓦地一顿,又僵硬地转了向。
她勉强挂上微笑,朝门内弓身,“母后。”
“到了怎么不进来?”
“看母后有客人在”
“进来吧。”温郁打断她。
暗自沉呼一口气,白榆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