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的窗内,就连光也吝啬于光顾。
潮湿的空气里响起轻微的纸张翻动声,一角微弱的烛光下,两道锐利的目光如镌刻般仔细瞧着计簿中的字样。
周羡安胸前的衣衫并不规整,坐姿更是不羁,屈膝盘坐榻上侧倚着靠枕,额前几缕长须散漫垂下。
全身上下只一双炯炯之眼与颓靡身姿格格不入,仔细扫过账面上每一笔字迹。
叩门声忽起,他倏地合起账本塞入褥下,吹灭了烛台翻身躺下。
守卫不等他的回应就推门而入,警戒地四处扫视,握住身侧配剑剑柄,不善皱眉道:“什么味道?”
周羡安翻了个身,回应的只有被子掀动带起的空气声。
他从来都无需理会,也懒得同这些人吐任何一个字,他们也奈不了他何。
守卫似是已经习惯,又往里走了一步,装模作样作揖道:“侯爷,今日是给夫人洒扫日,请先沐浴更衣。”
周羡安蓦地睁眼,怔愣着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是出了差错。
“侯爷,请”
一根卧枕砸进他的胸口打断了后续的话音,他正想摆起脸怒斥,只见周羡安懒散起身,在床沿面对他而坐。
周羡安心里满是疑惑,可他不惜得浪费一个字出口问询,只以带着利刃的视线剐在对方身上。
那守卫确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尴尬地看向别处,话语都支吾了几分,“水已经放好了,请侯爷沐浴更衣。”
周羡安倒还真站起了身。
他也想知道,贺景珩究竟又在玩什么把戏。
守门的宫人终于发现了拐角处踟蹰许久的人影,瞬间挂上讨巧的笑脸小跑过去。
“娘娘怎么来这儿了?”
白榆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旋即强装镇定地笑着说了句胡话。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