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立刻将温郁脚上的帕子捡了起来,和婢女一同扶稳她。
被一个无权无势的侯爷拂了这么大的脸,温妙不想受正在气头上的愠怒牵连,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太后娘娘,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必须得给他吃点苦头!”温郁的贴身侍女忿忿不平打起马后炮。
可当事人并不如方才那般怒不可遏,已然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还剩什么,敢惹我们,真是不要命了。”
“闭嘴。”
婢女骤然被主子制止,一时怔愣。
“此事不要再提,今晚就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温郁淡淡道,直了直身示意她整理衣襟。
“太后娘娘?!咱们还怕了他不成!他算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闷响,温郁收着力赏了对方一记耳光。
婢女捂脸,不解地看着她。
“跟了哀家两年,还学不会闭嘴吗?”温郁恨铁不成钢地瞪她,又觉与蠢人置气伤身,顾自败下阵来轻叹一口气,“到底还是以前的人用着顺手。”
新帝登基,阖宫上下大换血,大到高堂入朝之官员,细到宫殿屋内每一处陈列摆设。
婢女没再敢出声,蔫蔫认错垂下头。
“姨母,我送您回去。”
温郁早已泄气,也疲于撒气,看了温妙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往后宫走。
踏在夜晚静谧宫道上,她用右手覆住左臂上温妙搀扶自己的手,轻拍以示亲近和宽慰。
温妙感受到手背的温热,不敢置信地垂眸看去,眼前是真真切切的,许久未拥有过的姨母的抚碰。
即使她早知这些都是计划中的一环,她知道李美人不过是一颗棋子,可真当温郁如从前对她那样,如同亲生女儿般去亲近另一个人而不得不疏远她时,她眼中的姨母活像变了一个人。
从一个和煦如春风的仁爱慈善的长辈,变成了冷漠且咄咄逼人的高位者。
渐渐的,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一切不过只是演一场戏罢了。她在她们之间插不进话,只能悻悻躲在一旁,日渐像一个被抛弃之人。
以至于后来,她不再愿出现,给亲密无间的两人添堵。
尤其是李韵乔不但得到了她拥有过的青睐,还得到了和她心爱之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