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夏葵看见一大早就出现在紫宸宫门口的江演,瞪大了眼睛,吓得呼吸屏滞,连忙把他往侧边推,虚声道: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皇上还没走!”
江演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被夏葵大力推搡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他每日几乎只能睡着两个时辰,便忍不住要跑来这里“赴约”,他也没想过竟有一天会遇上这种情形。许是太想见她了。
“皇上不是”他见过总务去太医院报备的册子,皇帝明明日日歇在皇后那儿。
“哎呀快躲起来吧!”
他被带进了阶边的小矮房,那是宫人们待命的地方。
贺景珩也受不住白榆老拿夏葵这件事跟自己置气,便也妥协将她放了回来,只不过得吃些苦头夜夜值守。
这倒正合了她的意。
夏葵确保江演不会自己突然跑出去后,就赶忙回到了正门前守着。
刚至卯时,衣冠整齐的贺景珩便打开了殿门。
他跨出门槛,每日准时到此的大监迎上来候驾。
贺景珩扫了夏葵一眼,后者正极力压低了头以掩饰自己的忐忑。
“皇上?”大监唤了一声。
贺景珩轻嗤一声,收回了目光,“走吧。”
“诶。”大监弓身跟在后面走下台阶,轻声道:“陛下,皇后娘娘那边今早派人来问过。”
“昨日没传到位?”
“这按理说来娘娘身边的言姑娘是应下了的,还答应早些伺候娘娘安睡。”
“不用理会。”
贺景珩只丢下这么一句,速度不减,迈腿跨上步撵。
大监小跑两步才追上,气还没喘匀便呼:“起驾——”
夏葵闻声,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至阶下,打开了隔间门。
“江太医,皇上刚走,你小心些。”
江演点点头,四处张望后谨慎地跟在夏葵后边。踏在白玉阶上的每一步,都虚浮得如梦一般。
夏葵放他进去,又守在了门边。
殿中四下无人,江演了然,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那日之后,他再前来诊脉,他们便默契地无人再提及那个吻,就像一场两人同时失了理智的意外。
说不失落自是自欺欺人,江演黯然神伤,不愿梦醒,却又无可奈何。她是宠妃,而他只是一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