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包裹下,白榆慢慢放松了身体,感受到他的气息就洒在颅顶。
“伤,怎么弄的?”
他许久没回答。想来也是因为白礼。
白榆轻嗤一声,“不是说我们才是一根绳上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俯下脸,“我选你,我选了星儿。”
这句话就意味着,白止迟早会有背叛师门那一天。这是一封投名状。
甚至可以说,兜兜转转这么久,他们之间就只差了这个。
仿佛在一瞬间,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不复存在。
白榆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一个扶养他长大,一个教会他本领的人,竟能轻易舍弃。
除非,除非是仇恨。
她自然不会认为是因为爱她。
白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仁骤然紧缩。思绪过后,她也放松了警惕,主动环上他的腰,松松地抱着。
“好。”
总之现在的情势,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而对白止来说,像是一切都云开月明。
他的脸上浮现笑容,整个身躯都从紧绷的状态下融化。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他自然不是当真想犯着重伤做男女之事,他只是想看清她的底线。她也的确心软,这对今后要走的路来说并非好事,不过她的身边还有他在,他才是那把利刃。
两人来此都未借车马,便只能散步回去。
并肩走出巷口,接近闹市区,白榆悄悄拉开了些距离。
才远离不过叁尺,白止的五指突然伸进了她的指缝间,十指交扣握紧后,稍稍使力便将她拉回了身侧。
她面露为难,却懒得再与他争辩,从腰间取出一只面纱,单手将两边扣在了耳后。
白止看着她动作,随后瞥向了别处。
“和我走在一起很丢人?”
“我怕被人看见。”她始终目视前方,补充道,“传开就不好了。”
没有人再说话,夜间灯火亮起,街市人声鼎沸,他们只默默经过,无所流连。
他会不时瞟她一眼,霓虹映照她面,连睫羽都散着光芒。
原来,曾经的所有依赖,都是她演出来的。她想要他看到的样子,便是一个无家可归,将全身心都交与他的体弱女孩。真实的她心明如镜,从小带着怨恨,带着目的,还可以对他冷漠至此。
她心中那一点点柔软,是上天对他唯一的眷顾。
白止的宅子离这儿并不远,走过两个街区便进了拐角。
从这扇门出去,至今已然数月,这儿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没有人烟却一尘不染。
白止牵着她步入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