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薛问雪说:“我有一物。”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无比,好像耗尽了精神气。
为了把东西取出来,他不得不先把耳报神从衣襟里拿出,想随手往边上搁。
他已是六神无主,手上也没轻没重,差点把耳报神甩出去,幸好被阮桃接了个正着。
“这小子怎怎怎呼呼的,先前他总不爱正眼看我,如今更甚,说丢就丢,连木头人都不敬,日后如何能成大事?”耳报神气得七窍生烟。
阮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木人,像引玉抚猫那样抚上几下,目光暗暗朝薛问雪那边斜,不知薛问雪能拿出什么厉害玩意。
“行了行了,别摸了,别把我的芽都给按回去。”耳报神稚声稚气,偏偏端着腔。
引玉看着薛问雪,啧了一声说:“姓薛的不待见你,此前也没见你待见你的芽,隻准官兵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诶,我当官兵,他当百姓,倒也行。”耳报神竟还得意起来了。
薛问雪找了一阵,将一块玄黑的物什拿了出来,其上为弧形,下边方方正正,刻有一些诡秘图纹,看着像是连理枝,正中是“灵犀”二字。
灵犀……
想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便会想到“比翼鸟”和“连理枝”。
“这是灵犀城的令牌?”引玉再一想,薛问雪就是这灵犀城出来的人,身上带着灵犀城的令牌也不足为奇。
莲升打量薛问雪神色,伸手说:“你似乎不想看到这令牌,却又将它随身携带。”
的确是不想见到,否则薛问雪拿着这令牌,怎会像拿烫手山芋一样,马上便交了出去。
他苍白的唇紧紧闭紧,眼里露出一丝隐晦的恨和痛楚。
恨不多,痛楚偏多。
莲升拿了令牌,手伸出窗外,好让城墙上的人看清。
城墙上的守卫看到令牌,扬声大喊:“打开城门——”
作者有话说:
=3=
铜门在轰隆声中缓慢敞开, 门里竟连一个守卫也不见,那些个守门,似乎全在城墙上了。
引玉摸起猫儿的脑袋,说:“如果没有令牌, 便不能放行么, 这么看, 守卫倒也还算严密,难不成城里当真是人鬼共室?”
她看向薛问雪, 眉梢一抬便问:“这灵犀城以前也这样?”
灵犀城的天不算热,临近的小羡村降了雨, 此地也凉快了些许, 更别提天色将晚, 本就已到霜凉露冻之时。
这等天气,薛问雪却是大汗涔涔, 目光悚然一颤, 心绪好像又飘开了。
他毫无血色的嘴一动,说:“以前虽也要看令牌, 门却是敞着的。灵犀城被称作蛮夷,实则是好客之地,就算来者手无令牌,只要不是敌军,皆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