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被康觉海戏弄过的霍兰妗眼泪直流,捂脸说:“那日唱戏,二位也出了面,如今又承二位的恩,不知如何还才好。”
霍金枝也躬身,欲哭又笑,说:“旧恩人没寻着,如今又添新恩人,真是上天眷顾。”
“当我是行善积德。”莲升面色不改。
店小二铺好床褥,匆匆跑下来,说:“诸位随我来。”
等这戏班子安顿下来,引玉才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
记忆到底是复苏了,茶水怎么喝都不对味,还得是酒,她懒懒散散道:“能把人留住也算好。”
莲升站在不远处观画,画上的墨色越来越明显了,轮廓又清晰了几分。
她心知,真身融入灵台,此乃必然。
“不出所料,救他们的人与佛门有关。”引玉放下茶盏。
莲升转身,眸色沉沉地说:“是不出所料,但也出乎意料,那点金光根本就是灵命尊的,不过听戏班子的人说,救他们的人,是男相。”
又是怪事一桩。
天上人人知晓,灵命得大圆满,而男女性别乃是身外之物,牠没有肉/身,自然不分男女,只是,在白玉京时,从始至终,灵命都隻以女身示人。
引玉想起了往昔,也自然记得灵命该是什么模样。她哧笑说:“为了不被认出,倒也可能变作他人模样。”
“灵命尊神通广大,变换模样的确易于反掌。”莲升走过去,捏起引玉的茶盏微微一倾。
茶水落在桌上,她沾了些许,在桌上写下“涅槃”二字,说:“求涅槃,必然是缺此涅槃,我还是想不通。”
“不过,害人者救人,还是匪夷所思。”引玉说。
莲升思索片刻,说:“无嫌让康家供的双面佛,必和‘涅槃’有关,也许能通过戏班子推出一二。”
“总不该是一面已得涅槃,一面求涅槃。”引玉自己也觉得离谱,摇头说:“就算是三头六臂,那也是一人一魂,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怪事。”
说完,她衝莲升招手。
莲升本以为引玉是想同她咬耳朵,可才弯腰,伤着的那隻手便被捧起。
引玉低头吹了口气,问:“何时能好啊,莲升,可不能再伤着了,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