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2)

守塔的阴差在见到邬引玉的鬼牒后,便打开大门容她进入。

上去后,邬引玉没见着判官,静等了一阵还是没等到,隻好回到了塔底。

塔下两名阴差俱在目不斜视地望着远处独木,没一个过桥的人能避过他们的双眼。

邬引玉刻意挡在左侧那阴差面前,她一挡,阴差便歪了身,就算姿态别扭,也要紧盯住海上的独木。

这阴差木愣愣的,只会歪身,不会斥责,比鱼家满屋子的纸扎还像假人。

邬引玉登时笑了,问道:“知道判官去哪了么。”

那阴差呆头呆脑地说:“让。”

另一位阴差眼珠子一转,似乎比左边的更灵动些,他使劲地瞪眼,好像要口出恶言,偏偏嘴巴紧闭着,一个字音也哼不出。

原来这俩阴差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哑巴。

邬引玉便朝右边那位看去,发觉右边的嘴虽然紧闭着,却像在咀嚼着什么,左努右努个不停。她定睛一辨,才发现这阴差被施了禁言之术。

既然是在两际海,阴差嘴上的禁言术自然是判官施的。

阴差使劲儿努嘴,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加上他那张脸白惨惨的,看着有点瘆人。

邬引玉哪是循规蹈矩的,当即从香囊里取了张符,用其将铜钱一包,挤到了这阴差舌下。

这样的小把戏无法根除判官的禁言术,只能让阴差暂时得以开口。

阴差应当是久不说话了,开口时一个字音也没咬准,叫人听得摸不着头脑。

邬引玉仔细分辨,终于把那稀稀拉拉的字音拚凑成了一句话。

阴差说:“大人去看磨了。”

邬引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那阴差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这么一句话。

“什么磨。”邬引玉问。

阴差摇头,觉察到符箓上的念力正在衰弱,又惊恐地瞪直了眼,连忙说:“小的无意撞见,有人往两际海丢了东西,大人怕我往外说,遂施了禁言术,如今小的终于能开口了!”

邬引玉听得昏头打脑,追问:“丢了什么,什么人,何时?”

符箓果真要失效了,阴差心急如焚,咬字不清地说:“十二面骰,女子,长相胜似五门鱼家家主,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这数字就好像烙在了邬引玉的魂上,她浑身一震,还想追问的时候,阴差已说不出话,又一个劲瞪眼努嘴。

一样的术法若是再施一遍,定会留下明显痕迹,邬引玉冒不起这个险。

她神思恍惚地想,鱼泽芝果然来过两际海,又去了邬家托孤,难怪判官和宋有稚在见到鱼泽芝时,反应出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