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俞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面容有一丝扭曲。
这个场子自从周京泽进来后,就完全被他压住了,气氛也有点崩紧。他们热情地同周京泽打招呼,后者漫不经心地点头。
他并不在乎这些,懒散地窝回座位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勾缠着许随的长黑发。
周京泽陪她待了一会儿,聚会刚好要结束了,他牵着许随的手走出大堂,突然想起什么:“我打火机落楼上了,等我。”
周京泽又重新折回10楼,推门走进包厢,放眼望过去,那把刻有他名字的银质打火机正躺在桌上,而卫俞还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喝最后一杯酒。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捞起桌上的打火机,然后直起身,往过道外走。周京泽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薄荷糖,在经过卫俞时,肩膀一偏,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
卫俞手里握着的酒悉数倒在他大腿上,气泡还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狼狈又凄惨。
周京泽露出森白的牙,笑得吊儿郎当的:
“抱歉,手滑。”
卫俞骂人的话憋在胸口,周京泽走了没两步,想起什么停下来,回头,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神钉着他:
“少他妈惦记老子的女人。”
周京泽叫了辆计程车回去,车内暖意十足,车外冷风肃肃,雨水贴着玻璃车窗往下滴像断了线的珠子。
许随坐在后排拿着手机,发现卫俞通过一个群对让她进行了添加,附加信息是:抱歉打扰到师姐,有学习上的问题请教你。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同意。同意之后,卫俞还真的发了一连串问题过来。这时他们刚好到巷口下车,到家还要走一段的距离,许随也就顺便回了他消息。
一打开车门,雨丝斜斜地打了过来,周京泽撑开长柄伞,一边拥着她一边往前走。巷口的青石板流出一条溪水缝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盏盏亮起的灯火在寂静无垠的黑夜显得分外温馨。
因为许随走在寒冷的路上,无法打字,隻好一隻手握着手机给卫俞发语音:【你刚刚说的背书问题,我的方法一般是先自己默画一遍人体组织图,再背,这样比较容易形成人像记忆感。】
卫俞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语音,清朗又具少年感的声音子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师姐,我还碰到一个难题,外科手术中切口感染,男女比例中易受感染的是哪个群体?”
许随想了一会儿,说道:“女性,跟腹壁皮下脂肪厚度有关,我之前有看到例证资料,晚点找找发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许随真的在耐心认真的回答,卫俞没再发消息过来,她呼了一口气,摁灭手机。走了一段路,两人一起走到家门口,她才发现身边的周京泽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路上,周京泽为了不让她淋到雨,伞都倾到她那边去了,肩头再次被淋湿。但这次情况比较严重,他的头髮,外套都往有水珠往下滴,显得有些狼狈。
许随刚想说“我看看——”,结果周京泽沉默地合了黑色的长柄伞,打开灯,钥匙放在玄关处就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