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睡得有些懵,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后知后觉从床上爬起来。
门刚一打开,高大的阴影就直往面上扑,睁大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她的面部,一股血腥气从他身上传来。
揪着死人衣领的祁焱将尸体往旁侧一抛,面色有些冷,“不是让你不要出来。”
她知不知道,若是他晚来一步,她小命就没了。
路曼一脸惊魂未定,舌瓣舔过唇珠带着点亮泽,声音糯糯的还有点未睡醒的充楞,“我……我以为送餐的。”
祁焱被她气笑了,冒着白烟的枪口突然快速一抬,给她吓得抱头蹲地,一声重物坠地,滚烫的热流暖了那么一瞬。
她呆愣睁眼,就看见走廊躺着的尸体,血水溅了一墙壁,连挂在走廊的画都被染上了血点。
祁焱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还不忘嘲讽,“又馋胆又小。”
路曼正想反驳,余光看到角落冒出的黑影,下意识人就往后退,后跟撞到门框,整个人朝前扑去。
祁焱眼疾手快,捞住她的腰反手就是一枪,嗖的一声,似乎有子弹陷入了她身后的门框。
弥漫出的烤肉香气,手背上痒痒的湿意,低头一看,一道弹痕越在手臂上,蜿蜒的血流顺着胳膊的弧度淌下了几条,很快奔赴指尖簌簌往下滴血。
他一把将她拐进屋内,重重反锁上门,从口袋中掏出方巾帕子,撵着伤口就欲包扎。
路曼这才反应过来,大脑接收到疼痛的信号,歪着脑袋不敢看。
原本结是要打在外侧,可拉着两只方巾耳朵的手在看到她闭眼的那刻停住,耳朵换了个位置,靠近胸部那侧系紧了结。
“我要慢一步,子弹打穿的就是这。”他指的正对中心,指腹碾在乳尖上,原本软塌塌的小点竟慢慢立起,在衣襟上凸起了个小小的豆印。
她今日穿的抹胸礼裙,内里只贴了个薄薄的医用敷贴,根本禁不住这般按压。
耳廓不禁有些红,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她不退反而并不会被绊倒,也不会无缘无故挨到这一枪。
抛开先前的积怨,今日上错船的是她,自出风头的也是她,崴脚差点被枪杀的还是她。
她不敢看他,只是拿着裙摆擦拭手臂上的血水,闷闷道:“谢谢。”
“不用,记得欠我个肝就行!”祁焱怕她疼笑着调侃,但这话只会让她更无语。
肝怎么还?要不她给他送十斤猪肝?
不成,要真送了,他肯定又会说她的肝只值十斤猪肝,或者拐弯抹角骂她是猪。
见她闷闷低着头不说话,祁焱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又自觉这动作像在摸dake,悬在半空的手转换阵地,抚了下她的脸。
“我去给你拿伤药,谁来都不要开门,等会儿我会给你发暗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才可以开,听到了吗?”
路曼白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身,慢悠悠朝床边走。
“你不说话,是想我现在实行承诺兑现吗?”祁焱紧步跟上,滚烫的胸膛一瞬贴紧了她的脊背。
她吓得快走两步,烦躁地挥手,“知道了,快走吧!”
“就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
嘟囔虽然声小,但祁焱还是听见了,他握住门把手的手僵了僵,又很快下落,门隔开二人的视线,燥热的空气似乎降了点温。
转瞬他又敲了下门,“反锁。”
直到听到门栓落扣,他才转身离开。
三楼还算安静,一楼已经成了血水的海洋,死伤不计其数,红莲先前被训斥,正杀红了眼,对着场内一阵扫荡。
“焱哥!龚永长跳海跑了!”有小弟急急忙忙跑来,边跑边喊。
红莲扎着高马尾的辫子用力一甩,整个面上都是飞溅的鲜血,她朝最后一个想要落跑的男人开枪,却发现枪里早没了子弹。
她也不急着换弹,反而越过一排排座椅,和他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就在她即将要赶在那人身后来个飞旋一踢时,一颗子弹擦过她身旁的空气,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他的生命。
红莲愤愤踢了一脚倒下来的尸体,不满地看向手持枪口冒烟的祁焱,又娇又柔地喊了句,“焱哥~”
祁焱甚至正眼都没看她,将枪抛给了一旁还在喘气的小弟,“收拾下现场,尸体扔海里喂鱼。”
“是。”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都将船开到海域里了,居然还个个装着消音器,跟想暗杀似的,没听到一声枪响,船上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很有素质,没有四处奔跑尖叫,反而有秩序的躲藏进了地下船仓。
路曼未经历过,背上皆是吓出的冷汗,可害怕之后更多的是刺激和惊奇,这让她觉得祁焱身上多了点她没见过的东西。
她竟有点羡慕这样紧张刺激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