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锦一腔热情, 并没有看出来祁昶目光中略微闪烁的嫌弃,毫不见外的拉着祁昶的衣袖往茶摊儿去。
因为她突然接触祁昶,一旁的罗时没反应过来『诶』了一声, 苏霓锦干脆也伸手扯了他一把,成功把两个人拉到茶摊的长凳上坐好。
祁昶情不自禁瞥了一眼苏霓锦拉着罗时的手, 眉峰微挑, 幸好苏霓锦很快便自然而然的放开, 招呼老闆拿茶来。
一壶茶三隻茶碗放到桌上,苏霓锦拎起茶壶就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 送到罗时面前时,苏霓锦又问:「对了,这位兄弟还没告诉我, 你怎么称呼呢。」
罗时一愣,目光无措的看向一旁双手抱胸, 正蹙眉研究面前茶碗和茶的祁昶, 祁昶闻言抬头, 与罗时对了一眼, 罗时凭藉这么多年在太子殿下身边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的丰富经验, 对苏霓锦客气的回道:「呃, 在下张三。苏公子幸会。」
罗时这个名字已经被太子殿下强势剥夺过去,可怜的罗统领就只好临时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幸会幸会。」苏霓锦像模像样的对罗时拱手作礼。
祁昶耐着性子看他们俩寒暄, 等他们打完招呼以后, 才对苏霓锦问:「你在街上转悠了多久?有什么发现吗?」
苏霓锦失望道:「街上人来人往, 还能有什么发现。你们呢?你们来查什么的?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祁昶遗憾的摇头, 苏霓锦又看向罗时,罗时自然也跟着摇头。
苏霓锦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们能透露什么,端起茶碗道:「好吧。既然你们不说,我也不勉强。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碗,感谢罗统领昨晚救了我的父兄。」
罗时刚要端碗,却见祁昶仍然双手抱胸,一动不动,他伸出的手,只好又缩了回去。
祁昶看了一眼举着茶碗的苏霓锦,认真的问了一句:「敢情救了你父兄的命,就值这一碗茶吗?」
苏霓锦愣了片刻,明白祁昶的意思,就是嫌弃茶便宜呗。
罗时很想提醒一下太子殿下,对女孩子不要那么计较,姑娘家脸皮薄。这要一说,人姑娘生气了,倒显得咱们男人没风度。
不过让罗时没想到的是,苏霓锦不是一般姑娘,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还能认真冷静的对太子殿下讲道理:「罗统领,我们做人呢,讲究的是真情实感,一杯茶,一碗水,一片糕,一句感谢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何必在乎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式呢。我可以在广云楼大摆宴席,盛情邀你,但未必就真心感谢你,而我以糙茶代酒敬你,也不代表我就是不真心的,你说我这话说的对还是不对?」
苏霓锦一番长篇大论说出来,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祁昶也愣住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把抠门儿说的这么正义凌然,清新脱俗的。
「要是觉得对的话,干一碗。」苏霓锦豪气干云的主动凑过去碰祁昶面前的茶碗。
谁知道,就在她快要碰上祁昶的茶碗时,祁昶果断出手,把面前的茶碗给挪到另一边苏霓锦够不到的地方,好整以暇道:「我还是觉得广云楼更有诚意。」
苏霓锦维持着要碰杯的姿势无奈一叹:「唉,我要是有钱,我也愿意去广云楼请你。可我……不是没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