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钻心剜骨的疼痛,面前模糊的血色,仍旧历历在目。
为何转眼之间,他毫髮无损的醒了过来?
薛江沅的思绪格外繁杂,他脑中像是空了一片,心口也空落落的,彷佛忘记了什么至关紧要的事。
他忘了什么?
薛江沅神色怔怔,随着小的搀扶踏出了棺木。
郡王妃在他身边细细说着话,可他听了,过了耳,脑中却没有记住分毫。
他是不是,忘了谁?
薛江沅突兀的停住了脚步,胸口抽紧,像是有人用针狠狠的扎着,根根入骨。
他脑中依稀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纤纤瘦瘦,衣摆翩跹。
但不等他看清,那身形就一步一步,踏入了雾霭之中,再无踪迹。
与此同时,薛江沅眼前一黑,仰面朝着身后倾倒而去。
琬琰琬琰?!”
郡王妃急切的呼喊,成为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郡王府外,几个小厮扯下白幔,白纸灯笼,统统扔到地上。
路上行人看在眼中,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战死沙场的安平侯死而復生,不管百姓如何想,起码郡王府和侯府的人,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郡王府的一条长路,满地霜雪。
一名女郎踏着碎雪而来,她头戴帷帽,身披银裘,几乎要同这天地之间融为一体。
她来到郡王府门前,却并未近身,而是拾起了被人扔出半截的白幔。
“,那不能拿!”
一名小眼尖的瞧见了她的动作,忙扔下手里的灯笼,走上前道:
这是里头的主子吩咐
话未说完,女郎便将手中的白幔轻轻放在他手里。
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只恍惚是弯着眉眼,浅笑盈盈。
“替我向你家主子道一声喜。”
她嗓音清灵,如同珠落玉盘,听得小愣了愣。
不得他反应过来,她已转过身,愈行愈远。
只留下一串清脆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