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越书垂了眸,抿唇不语。
陈二家里的食物就只有红薯和苞谷,药童见他可怜,结钱时多给了一些,让他千恩万谢的。
晚上他抓了家里仅有的一把陈米,熬了一锅稀薄的,清汤寡水的红薯粥,勉强算是晚餐了。
罗盈袖喝了两口就道吃不下了,那头的陈二忙将她的碗扒拉过去,稀里哗啦的喝完了。
喝完以后,连碗底都舔的干干净净。
罗盈袖见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就说一声身子不适,转身将自己关回了房间。
连越书却是留了下来,一边观察他面色,一边问他些关于村子的问题。
从陈二口中得知,白水村原先也不是这副模样的,自打两年前村里来了户外来的人家,一切都开始变了。
那人家一共有三人,两男一女,还有个小娃娃,看起来是一家三口。
这男子生的俊俏非常,女子也格外漂亮,陈二不会形容,就拿连越书几人做对比,说他们像仙人一样好看,可那户人家像是话本里说的妖怪,能勾人魂魄。
他们这些村民,平常除了耕种,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听村中的刘秀才讲这些志怪奇事,陈二那时年纪小,常常去听,自然而然的记住了。
听到这里,连越书沉吟片刻道:
“那后 来那户人家呢?”
陈二闻言面色一滞,将头埋了下去不肯再说了。
连越书也不勉强,玩笑着说要给他看看手相,他把那双嶙峋的手伸出来时,连越书就似不经意的搭上了他的脉。
这一搭脉,他就发觉不对了。
这不该是个孩子的脉象。
血气滞郁,湿热下注,还有格外严重的精元不足。
望着面容沧桑,却神色单纯的陈二连越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因纵慾掏空了身子,沦落至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