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甄没有回答他,好像睡熟了。祁蘅却知道他清醒着,他居高临下的
望着他,许久,才缓缓的蹲下身子,在他身畔,一字一句道: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你祁九爷。”有的,只是他祁蘅的阶下囚,祁甄。
王沛蓉从噩梦中惊醒,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咽喉干渴如火烧,下意识的想唤人拿水来,嘶哑的喊了许久,竟是无人应答。
她只能撑着虚弱的病体,慢慢的去够床边桌子上的水壶。
水壶离她有些远,她吃力的探出手,指尖一点点的往前延伸着。
就在她好不容易触到了水壶边缘的时候,她的手却颤了一颤,一时没拿稳,
将那水壶打在了地上。水壶摔地上,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
那里头已经冰冷的茶水就流了一地。王沛蓉愤怒的嘶嚎了一声。
地上那水渍凝了一滩,隐约间倒映出她的面颊,眼眶凹陷,双颊削薄,仿似
黄泉来的恶鬼。她尖叫着用枯瘦的手摀住了面颊,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恍惚间,她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响。
来人逆着光,让面孔都模糊了,只剩下一道娇小的身影。
但看那身形,明显有些臃肿。她走到王沛蓉身前,扫了一眼地上碎片,嘴角轻勾:
“夫人渴了吗?”
原是小柴。
王沛蓉瞪着一双微凸的眼,又是惊惧,又是愤恨的望着她。
她吃力的托着腰,慢慢俯下身子,去拾地上那些碎瓷片:
“夫人,有些话,小柴想同你说。”她说着,将几块大的瓷片捧在手里,
摆在了一边的桌上。随即,她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