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也不恼,就这么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伺候黎莘的佣人就像个锯嘴葫芦,两个人能沉默上一天,黎莘除了适应这里的环境,还在努力的辨别着自己身处的位置,思索着逃跑的可能性。
可一想到自己的这双眼睛,心中又是一阵悲哀。
这日,原先伺候黎莘的佣人没有来,反倒是换了个新的嗓门。
这新人热络的很,一把娇甜的噪音,清清脆脆的。
她一见到黎莘,就唧唧喳喳的说了许多,又是夸她漂亮,又是说祁蘅待她好,说着说着,那话里的意思就变味了。
什么叫做趁着年轻貌美,留住祁蘅的心?
什么叫做祁蘅不介意她不是完璧之身?
她早已说过,就是死,都不会和他祁蘅再有干。
黎莘一直忍着,等到那新人脱口而出一句“姨太太”,她那股子堆积的愤怒就从胸臆衝到了嗓子眼。
她听见自己有些颤抖道:“别唤我姨太太。”
那新人仿似没听见一般,还当她在不好意思,就嘻嘻笑道:“您这是害臊了罢?这有什么的,五爷这样疼您,您合该”
还不等她说完,黎莘就猛然侧过了头。
她一双眼瞠的滚圆,瞳仁是灰蒙蒙的一片,安静时,配上她这秀丽的容颜,倒愈见愁态之美。
可她现在是极怒的状态,那空茫的眼神,像是一潭了无生气的死水,看的那佣人心中一阵害怕,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滚。”
她咬牙道。
那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的黎莘已经举起了她一直捏在手里的簪子,将尖锐的一头对准了她。
她后背起了层密密的冷汗,惊惶的应了一声,跟踉跄跄的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