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闻言微微低下头,掩去笑容中泛起的苦涩,轻声道:“王爷又何尝不是呢。”
“什么?”
“没什么。”宋随意重新举起香,闭上眼,声音虔诚又温柔,“神仙保佑我家人安分守己,保佑母后身体康健,保佑陛下听话伶俐,保佑王爷平安顺遂,保佑我……长命百岁。”
他说着弯下腰,认真而又郑重地拜了三拜,这才睁开眼,刚瞥见一点光,眼前又是一黑——
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他的眼。
烛光从指缝漏进来,泄进他眼里,他好奇地从那缝隙中回看过去,却隻看见关承酒衣服上的一点颜色。
“王爷?”宋随意眨眨眼,小声唤他。
纤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扫在关承酒掌心,若有似无的、微微地痒。
关承酒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宋随意面前,很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宋随意问他。
关承酒没有回答,而是又“嗯”了一声。
宋随意闻声,轻轻地笑起来:“嗯什么啊?要是不说就放手,不然香灰又要掉了。”
关承酒没有放开,隻是垂眼看着他。
就算看不见,他几乎也能想象的宋随意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弯的,亮亮的,比任何一晚的明月都要漂亮。
“宋随意。”
“嗯?”
关承酒微微低头,在宋随意眼睛的位置很轻很轻地落了一个吻,像是隔着山、隔着海,偷偷亲了月亮一下。
“宋随意。”关承酒低声道,“我听见你的愿望了 。”
宋随意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眼睛上的温热骤然褪去,本该柔和的烛光钻进眼睛里,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隻能朦朦胧胧地看见关承酒高大的身影。
等他视线变得清晰时,关承酒已经将他方才拿着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他看了几息,忽的笑了:“王爷,我那可不是说给你听的。”
“那我也听见了。”关承酒道,“不行?”
宋随意愣了愣,笑道:“行,你是王爷,你说什么都行。”
关承酒闻言皱起眉,转身走的宋随意面前,神色肃然地看着他:“宋随意,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但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宋随意道,“王爷从不食言。”
“那你……”
“再等等吧。”宋随意依旧是笑,“等过了冬狩,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而距离冬狩,还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