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到了。
一梯一户的电梯间被封月整理的井井有条,不远处的屋门紧闭,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刚想敲门时,却听见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这道泣声像一隻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严霖的喉咙,一阵绞痛从她心上弥漫开来。
严霖再也忍不住,伸手按响了封月家门口的门铃。
屋内的啜泣声好像止住了,而后屋门打开了。
封月挂满泪痕的脸和通红的眼尾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严霖的面前。
那滴泪水好像还来不及擦,正摇摇晃晃地坠在封月的下巴上。
封月在哭。
这个事实让严霖异常地手足无措。她不知该怎么去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于是严霖就那么看了封月好一会儿。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她身后无尽的黑暗。
而后严霖动了。她伸出手握住封月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回到了充满光亮的世界中。
电梯间的灯是声控感应的,此时正明亮而又温暖的工作着。
封月一脸呆愣地跌入严霖的怀里,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瞬间将她包裹住,是安全的也是窒息的。
严霖一手禁锢住封月的腰一手紧扣在她的后脑杓,将人拥在自己颈窝里。
嘴里默默念叨着:“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封月本来只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发泄一下情绪就恢復原样的,但此刻却因为严霖的拥抱和安慰,泪水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一股莫名的委屈让她的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不断涌出眼眶。
她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跌倒的小朋友,如果没有人安慰那她拍拍屁股就重新站起来了,但如果有人在一旁哄着,那泪水便一发不可收拾。
独自对抗病魔的委屈、独自承受两世记忆的委屈、独自面对自己既定死期的委屈。
全都化作一张名为悲伤的网,将她密不透风的笼罩在了里面。
为什么这一切要她来承担、为什么是她得了这个病、为什么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
她只是想要好好活着、想要好好陪着她的亲人罢了。
严霖感觉自己肩颈处的衣襟一片濡湿感,默默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封月的背脊。
“没事的没事的,会没事的。”她轻柔地喃喃着,笨拙又细致地安抚着情绪崩溃的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