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深深的跪了下去。
一抬眼,便看到他方才念着的、已经驾崩了的先皇,正费劲巴拉地从箱子里爬出来。小皇帝李雁在宫中时便常与腰带搏斗,如今在箱子里,更是被缠的险些厥过去。
赵哲贤:“”
他看向李泉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李泉摊手:“实在是赵大人跪地太急,没拦住。”
赵哲贤嘴唇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方才,小皇帝李雁离开之前,忽然又生出了许多犹豫——要说他实在是个多愁善感、又优柔寡断之人,怎么也下不定决心离开,竟然还在想,如果他走了,这个帝王之位该怎么办?满朝官员,那么多为国为民的臣子,又该怎么办?
然而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他们的期许。
其实不过是他想着,太后现在之所以能拥有一些实质上的权力,不过是仗着帝王在手,如果她失去自己都这个时候了,李雁竟然还在想着太后的处境,怕她为难。
白守溪未卜先知一般,取出一封已经写好了的诏书——只差盖上玉玺。
李雁不解道:“为什么是雍亲王?他知道这回事么?是他派你们来带我走的?”他实属有些敏感了,此刻更是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白守溪道:“雍亲王的母亲,先贵妃,同样也是太后的母家,太后那边的抵触情绪也不会太过强烈、立场也不会太为难。且雍亲王向来在朝政上多有想法,只是一直被压製着,有此机会,他自然不会拒绝。”
李雁还是眼神茫然地看着窗外,却听白守溪问道:“你,不想走了?”
李雁摇了摇头:“不,我知道自己只是有些迷茫,对未来,对一切。”
白守溪道:“有些事情,不一定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覆,你还小,这种事不需要多想,只要往前走就好。”好比她当年从悬崖坠落,记忆有损,对周遭的一切皆是不熟悉,忽然面对胡雪衣,心中同样也是一片迷茫。
“往前走,自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日子还长,总会有办法的。”
赵大人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了起来,接下了照顾李雁的任务。等到几人离开后,赵大人带着李雁走到书房前,问道:“陛下”
然而他话还没说全,就被李雁打断了:“大人今后不必称我为陛下,我意已决,今后更名为赵雁,大人若是不介意,唤我雁儿便是。”
赵大人刚想说不合规矩,就算改名换姓,也不该称他为雁儿。然而他一低头,才想起来,李雁如今也不过是没到十岁的年纪。
他还太小了。
赵哲贤叹了口气道:“雁儿今后,想做什么呢?”
李雁,不,现在该说是赵雁了。赵雁抬头看着赵哲贤书房上的牌匾,写着的“海纳百川”四字,脱口而出道:“我想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