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马车里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朽身子骨不爽利,陛下垂怜,特许老朽在宫中多停留一会儿,怎料骤雨忽袭,未免一会儿雨下的更大,陛下特许我即刻出宫。”他一面说着,马车内伸出了一隻骨节分明的手,展开了一块玉牌,上面正正写着一个“赵”字。
老张上前一步:“得罪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接过玉牌,上下打量了一番,擦拭了一下上面的雨水,重新递了回去,“不错,是赵大人的玉牌,只是这城门”他二人对了个眼色,就听赵哲贤道:“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老刘挠了挠头,思忖了片刻,隻好小声与老张商量着:“放他们走吧。”
老张想了想,令人将城门重新打开,衝马车道:“还请大人动作快一些,我们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老张隻觉得后脑杓发麻,一回头看见马上的人,忙道:“陈中郎将!”
马上的人声音冷冷的:“城门怎么关了又要开,什么人要出城?”
老张忙上前道:“禀告中郎将,是赵哲贤,赵大人家的马车。”
那人低沉的声音,听得老张一阵心凉:“赵大人?赵大人今天不是告了病么,谁开的城门?”
老张刚想开口,却被老刘拦住了,他咬着牙,有些颤着声道:“是是小人,下令开的城门,请中郎将责——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陈中郎将一枪划破了胸膛,血甚至溅到了马车上。老刘也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忙自行又捂住嘴。周围小兵被这么一吓,甚至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带走老刘的尸身。
赵哲贤苍老的声音此刻有些隐隐的怒意:“中郎将这是为何?他是为我开的城门,中郎将这样做,与把我的脸面甩在地上,又有什么区别?”
陈中郎将冷笑了一声:“赵大人这又是为何?这雨下的这么大,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圣上心肠软,怎么不将赵大人留在宫中宿一宿?莫不是赵大人的马车中,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赵哲贤压着怒气道:“陈野,你当真要这么做?”
陈野道:“宫中此刻乱成一片,陛下不见了,赵大人却这么急着走无需我多说了吧?赵哲贤,现在,自己打开车门,我还能为你留些颜面,看在你年纪这么大了的份上,放过你。”他这话就已经是在将赵哲贤的颜面踩在地上碾了,只是,他眼下正是老太监成卓身边的第一大红人,此时开罪他,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赵哲贤也冷笑了一声:“禀中郎将,老朽这身子骨,实在是受不得风雨。”
陈野皱眉,雨下的愈发大了,他心情也愈发阴沉:“看来,赵大人是不愿意打开车门了?”
赵哲贤道:“实属不便。”
陈野枪尖飞挑,整个马车顶,竟然都被他掀飞了出去!雨一下子猛地往下落,在即将落到赵哲贤身上时,被一柄油纸伞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