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阵剧痛过去,白子情出了一身汗,正好下人来问需不需要沐浴,便让木桶抬了进来。她脱下被汗浸湿的衣衫,将自己泡在热水中,大脑却在不断思考。
原主为什么还在这具身体里?
原主真的像书中写的那么邪恶吗?
剧情真的需要我来“改造”吗?
到底怎样才算是“完美结局”?
我来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太多疑问缠绕在心间,白子情不自觉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应该说是白守溪的脸。她看不见,只能用手指一点点去感受,原着中对女主相貌的描写不多,只有简短的“相貌过人”四个字,全凭读者去想象,当然,如果白子情没有出车祸,成功出演白守溪,那么往后白守溪的脸,就能用白子情的脸来替代了。
白守溪的左眼下有一颗小痣,白子情指尖轻轻拂过那颗痣,带着丝丝痒意。手指又拢过发丝,从发丝到小臂,仔细的感受着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她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从木桶中起身,擦身后换上干爽的衣物,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地思考刚才的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哈欠”
马车里,白子情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结果昨夜的事还是让她久久不能入睡,心事虽然容易被压下,但也总在黑夜里、人最放松警惕地时候悄悄扰乱心绪,没有人可以与其抗衡,所有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没睡好吗?”谨言突然出声,白子情能感觉到她向自己靠近了一些,强忍住自己后退地动作,装作不经意道:“是的。”
谨言却不回话了,就像前几日一样,总是白子情偶尔自言自语几句,谨言总是沉默着的。要说这回,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同白子情说话。白子情原以为她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句,本没有放在心上,却感觉到有隻温热的手挽起了自己的发丝,激起一股痒意直衝白子情天灵盖,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自觉握住了那隻手。
她的指尖其实是冰凉的,骨节分明,却又冷冷的,像她的人,只有掌心留存了一点温度。
“别太在意,”谨言垂下眼,纤长的睫毛上下翻飞了几回,松开了挽着白子情发丝的手,“别太在意,他们的话,看不见也没什么。”
她这算是在安慰自己吗?
白子情心里一下子有些难以言说,经过昨晚那件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作为白守溪接受这温柔的安慰,还是作为白子情,展现自己的不在意。她在这里,到底是作为谁?难道要像演戏一样,扮演“白守溪”吗?还是抛却曾经的“白守溪”,用她的身体,出演自己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