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2(1/2)

戒律院的婆子并护卫家丁进来,将包括春祺在内所有人都带出去。

林嬷嬷前段时日见谢云初身子每况日下,也病重不起,今日听闻续弦的事,更是强打精神赶回来替谢云初声张,不料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哭昏厥过去。

陆氏见王书淮铁血无情,赶忙转身投向姜氏,来到她身侧低声道,「太太,我家秀儿如何您是知道的,一定是误会,事情闹大,对王家对谢家都没有好处,您思量思量」

姜氏也觉得谢云秀没有掐死谢云初的理由,那谢云初已在弥留之际,谢云秀哪怕真有歹心,也不可能没事找事,于是目光往王书淮望去,打算开解一番,「淮儿」

「出去!」

王书淮冷声喝了一句,「都滚出去。」

姜氏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冷颤,虽然知道这句话大概是冲陆氏来,姜氏却也觉得颜麵无光,儿子一贯温和恭敬,今日怎么突然如此无礼,原想斥几句,瞥了一眼上头躺着的谢云初,心里忽然生了几分惶恐,扭扭捏捏搭着丫鬟的手出来了。

廊庑外跪了一地宗亲仆妇,姜氏也不可能真走,便抹着泪挪去厢房坐。

陆氏立即跟在她身后跨出门槛。

王书淮又将阴森的目光投向二老爷王寿,王寿这才知道他这是要将所有人赶出去,悻悻起身离开了。

明间内隻剩下王书淮与一双儿女。

珂姐儿今年六岁半,珝哥儿四岁,两个孩子还小,好像还不太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平日里父亲不苟言笑,对着他们也十分严苛,珂姐儿看着王书淮那张泛青的脸,有些惧怕,她忐忑地扯了扯王书淮的衣袍,嫩声问道,

「爹爹,娘亲怎么了?」

痴痴看着娘亲的珝哥儿也投过目光来。

王书淮神情陷入凝滞,谢云初死后麵目变得越发枯槁,与过去模样有很大不同,王书淮看着妻子,恍惚间认不出她来,那一瞬间心底的空茫笼罩上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被珂姐儿扯了第三下后,他将目光移过来,迎上孩子们懵懂期待的眼神,对于妻子的死仿佛有了更真切的感受,麻痹的胸口突然间泛起涩涩的疼,

「你娘去世了。」他语气平静到近乎麻木。

珂姐儿到底大一些,隐约记得曾祖父去世后,她再也没见过他,难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吗,

泪珠不知不觉往下落,珂姐儿视线移向被安置在长塌上的母亲,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挪着膝盖过去,扯着母亲的袖子嚎啕大哭,

「娘,娘,您要去哪儿?您不要跟曾祖父走!」

珝哥儿反应有些迟钝,不依不饶问,「去世是什么意思?」

王书淮语气依旧平淡,「去世就是以后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王书淮说出这话时,心口忽然漫上一股冰凉凉的浪潮,恍惚间要淹没他,

珝哥儿还是不太懂,他指着长塌上的谢云初,「可是娘

还在这里,儿子看得到她,她隻是睡着了()」

「()」

他摇着王书淮的膝盖。

小小的孩子,身上还穿着母亲半年前提前织好的背搭,双目清澈而明亮,带着强势的要求。

宽大的衣袍被珝哥儿扯起,一大片鲜艷的红刺入王书淮双目,为显辅政大臣的尊贵,皇帝赐了他一根带蔽膝的玉带,蔽膝上绣着江水海崖纹,纹路上头还画着一条坐蟒,这是最高等级的赐服,象征着王书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权势。

如今那条「坐蟒」张牙舞爪,仿佛朝他露出狰狞的嘲讽。

王书淮目光落在虚空处,久久没有回应儿子的话。

戒律院。

齐伟将所有人单独关押,一个个严审,问今日谁在屋外当值,谢云秀几时进的屋,二人说了什么话。

春祺被谢云初使出门了,夏安去打探续弦的消息,冬宁去接两个孩子,唯秋绥守在外头。

秋绥本是陆氏安插在谢云初身边的棋子,谢云秀进去时,便是她将人赶走,独自守在外头,秋绥自然道没听到什么。

隻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在后院打扫墙角的丫鬟,恰恰听了个正着,

「奴婢就听到二奶奶问秀姑娘,『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什么时候喜欢上姑爷的,那秀姑娘便说『见第一麵便喜欢上了』,奴婢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听下去,便躲开了」

这么一来,守在外头的秋绥便暴露了。

她可是谢云初四个大丫鬟之一,她为何替谢云秀隐瞒?

齐伟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对秋绥严刑拷打,秋绥起先哪肯说实话,后来将她家里老子娘哥哥嫂嫂都给抓来,秋绥终于招了。

「是是太太跟秀姑娘指使我给他们做耳报神,太太见咱们二奶奶身子不好,便打着让秀姑娘给姑爷做续弦的主意,让奴婢有什么事给她们报个信」

齐伟眼神狐疑,「仅此而已?」

「那是自然」秋绥岂肯承认自己毒害谢云初,这可是杀头牵连家人的重罪。

齐伟毕竟跟随王书淮多年,直觉不通情理,难道陆氏就干等着谢云初死?还是真在谢云初病后才起了这个主意,既如此,那谢云秀这么多年不嫁人又作何解释?

齐伟暗道奇怪,立即着人去搜查秋绥的屋子。

秋绥怎么可能把药粉留在屋子里,齐伟这一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回到春景堂将事情告诉王书淮,王书淮脸色登时就变了,

「你说什么?续弦是陆氏母女的主意?是她们在暗中捣鬼?」

「属下觉得蹊跷,听那丫鬟口述,云秀姑娘似乎早有预谋,或许少夫人临死前发现了什么,这才被秀姑娘灭口?」

王书淮目光生刺,「将陆氏抓过去,分开审,两厢套话!」

「还有,去谢家,将谢祭酒给我抬过来!」

「遵命

() !()」

「?()_[(()」

齐伟冷哼一声,「谢太太,你女儿谢云秀已经招了,你还想往哪里躲?」

陆氏脸色顿时大变。

齐伟见她如此,越发笃定暗中有隐情。

立即将人带去戒律院,将秋绥和谢云秀并陆氏三人单独关押,又将春景堂所有曾与谢云秀示好的丫鬟婆子给清出来,几番敲打审问,最终在秋绥嘴里撕开一道口子,秋绥承认是谢云秀母女指使她给谢云初下药。

齐伟得到这个消息,脸色都青了。

二奶奶竟然不是积劳而死,却是谢云秀母女给生生毒害死。

人很快被拧到春景堂,当着姜氏和二老爷等人的麵,齐伟将审问的结果公布于众。

姜氏和王寿看着陆氏等人惊呆了。

原来陆氏母女竟如此狠毒,这么一来,他们反倒是成了助纣为虐的凶手。

二老爷身子往后重重撞在柱子上,麵上惨无人色,姜氏亦是膝盖发软,下意识拽住了身侧的窦可灵与许时薇,方没跌倒,二人均不敢去看王书淮的脸色。

明月当空,树静风止,春景堂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朗朗的夜色里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王书淮一步一步走向院中跪着的母女二人。

脑海里如同炸了雷。

他王书淮,堂堂内阁首辅,在外头呼风唤雨,杀伐果决,打遍朝堂无敌手,结果妻子却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害死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怎么可以?!

一股浓烈的血腥窜上喉头,王书淮俊脸怒到近乎扭曲,他生生咽下那口血痰,抬手将陆氏给掐住,将人提在半空,修长的手指忍耐着没有一下掐死她,另一隻手扣住陆氏的左手,先捏碎了她一根手指,

「啊!」陆氏尖锐的叫一声,额头的汗一瞬间冒出来,她凄厉地盯着王书淮,浑身都在打颤,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我夫君」

王书淮盯着她狰狞的麵容,咬着牙一字一句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害的她?说」

陆氏被他拧到半空,脚尖在地上划出一片烟尘,她浑身剧烈地颤抖,嘴唇哆哆嗦嗦始终没开口。

王书淮麵颊被一股暴戾的黑气所萦绕,紧接着又捏断她一根手指。

「啊」陆氏这回疼得脊背都软了,嘴里喃喃溢出一些血丝,看着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模样如同厉鬼的王书淮,颤声道,

「九年前,你高中状元,我女儿云秀对你一见钟情后恰巧云初为长公主相中许给你为妻,云秀心存嫉妒我无可奈何劝她去书院静养,原

() 以为过一段时日她能忘了你,

怎知,

她疼得撕了一口凉气,齿尖不小心咬住舌头,鲜红的血溢出来,

「怎知她死活不嫁,后闻云初产后出血,脑海无意中闪过这个念头,起先不敢,直到三年前你从江南立功回京,擢升户部侍郎,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我和云秀才下定决心取云初而代之」

陆氏说到这里,也不知是恨女儿没沉住气,在谢云初临终前露了马脚,还是懊悔不该动杀心,眼底泪水绵绵往下坠,

「我好不容易配好了药粉,第一次下药便是三年前她父亲做寿那日,往后隔数月在她来月事时,便吃一些,分量不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身子一日亏空一日」

做的如此隐秘,又天衣无缝,最后却因为女儿而功亏一篑,陆氏心中滋味难辨,眯起眼,强打精神与王书淮谈判,

「书淮,你也要麵子对不对?事情闹大对两家都没有好处,此事我一人担了,可好?」

她话未说完,王书淮掐断她后颈一根骨头。

陆氏嗓音戛然而止,人也如同枯叶一般被王书淮扔在地上。

王书淮空洞地看着前方某一处,嘴唇近乎发青发紫,从齿缝里挤出一行话,

「齐伟,将她们三人,送去城郊的水牢,弄些毒药餵进去,记住,别让她们死的太快,一点点,分尸,凌迟,慢慢琢磨而死」

齐伟打了个手势,几名暗卫立即上前去拉人。

被捆住的谢云秀闻言登时往上跳起来,愤怒地瞪着王书淮,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