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依旧没开,苏戎欢和黎氏的那几人到走廊尽头抽烟去了,这么会儿了,也没别的人来。
苏惊鹊呼口气,小声问身侧的助理:“黎先生他……你们没有通知他亲戚吗?”
“紧急联系人呢?”
助理怔了怔,捂着脸,弯着腰,声音哽咽:“……是幽幽。”
苏惊鹊听清了,黎先生的紧急联系人,是黎幽。她嘴唇无措地张了张,心臟微痛,又问:“别的亲戚呢?直系亲属呢?”
“都不在海城。”助理没有多说,回答得很简洁。
苏惊鹊点头,又一次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仅仅一墙之隔,却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走廊上有很淡的、独属于医院的、类似消毒水的味道。
苏惊鹊已经在这儿坐了半小时,原本应该闻不到了,她这时却觉得刺鼻得厉害。
黎先生……能出来吗?
苏惊鹊又想起出租车上听到的新闻,以及司机的那句“唉”,她感受到自己心臟怦怦上下乱撞,力道很大。她对黎先生分明没有感情,身体却莫名有种失血的难受感。
酒驾超载的油罐车啊……除非有奇迹还差不多。
会有奇迹吗?
又几分钟过去,手术室那儿仍然没动静。
苏惊鹊用力起身,绕过助理,径直走到王司机面前:“王叔叔,麻烦您去接幽幽来医院。”
语气微凉,不容置疑。
王司机诧异抬头看她,苏惊鹊抿出一个安抚的笑,拍拍他的肩膀:“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苏小姐您才是,之后都辛苦了。”王司机摆摆手,抱着外套起身离开,他和苏惊鹊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微妙的不同。这时更像是面对老板时,那种轻微讨好的语气,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苏惊鹊看着王司机背影,抱着手臂长长叹口气,然后她再度问助理:“你有幽幽班主任电话吗?”
“有。”助理点头,立马道,“我发给你。”
“谢谢了。”苏惊鹊语气很淡,她往走廊另一头走几步,给班主任打电话。
“喂?”电话接通,是温和的女声,“请问您是?”
“我是黎幽的jie……”苏惊鹊顿了顿,淡漠抬眸,改口道,“老师您好,我是黎幽她后妈,幽幽她爸爸突然出了点儿事在医院,待会儿司机就来接她,我帮她请个假。”
电话那头安静一瞬,似乎班主任没想到黎幽后妈的声音竟然这么年轻,但她很快温声道:“好的,我去给幽幽说一声,她正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