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玉穿透那片金光,继续往前走,喃喃道:“我早就伏诛了。”
金光骤然破碎,在空气中浮动着,渐渐又拚成新的画面。
时间被加速,视野突然放远。云烬雪注视着那道渺小的红色身影,穿行于来来往往的金色人群中,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脉。步履稳健,坚定不移。
胸腔的闷痛快要让云烬雪窒息,看到方才那个轻柔无比的吻,她心中已经有了某种猜测,可依然觉得这样实在不值得,颤声道:“何必如此只有半个月啊。”
至少在她目前所经历过的人生里,就算是那种关系,她扪心自问,也做不到用自己的生命做抵,去见一个遥远到不可触碰的人。
“她就是个疯子。”女人祈求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平静十足的交付生命。米八叹道:“不是对别人疯,就是对自己疯,不要以常人想法去揣度她。”
就在这时,原本稳稳走在山路上的身影忽然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好不容易站稳后,她接着向前,但这次,速度比方才慢了许多。金色光点不再聚拢为人形,而是附着在她身上,时而变换着形状。
云烬雪看不清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些东西比那些阻拦她的人还要恐怖,硬生生压弯了女人的脊背,步伐迈动的异常吃力,甚至有星星点点的血从她身上滴下。
明明知道她一定成功翻越了这六百多座山,否则也不会出现在现世。可看见她不对劲,云烬雪还是紧张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米八张了张唇,垂下头:“是喜乐宴。”
云烬雪道:“那是什么?”
米八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地上蜿蜒着血河,文字的金光闪动着。江炎玉撑着一口气,又往前挪了几步。
此举并不容易,千顷力道从天上压来,让她行动间骨缝都咯咯作响,脚也抬不高,擦着地面往前划去。
云烬雪抿紧唇,忍不住一步步走到壁画前,眼眸干涸,脸与唇都毫无颜色。
脚底粘着血与沙石擦过山路的沙沙声,混合骨骼脆响,听在她耳中,如同砂纸般碾过她绷紧到快要断裂的神经。
脑海有一处地方疼痛着,关在箱子里的东西即将爆裂。
“咳咳咳”江炎玉剧烈咳嗽起来,张口吐出鲜血。而后撑不住般,膝盖猛地砸向地面。浮动的金光们兴奋的到震颤,更多的涌向她身体,仿佛在庆祝着,终于让她倒下。
异世天堑,哪能让你轻易跨过。
江炎玉不断咳出血沫,溅落在地。她颤抖着身躯,弯了脊背,向前扑倒,带起一阵腥风,手肘撑在铺满碎石尘土的山路上。
她前额跳起忍耐至极的青筋,浑身都是冷汗,浸透红衣,让颜色深重,贴于肌肤表面。
不少地方有血漫出,潮湿衣料被破碎伤口拱起细微弧度,如一朵朵盛开的暗红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