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雪心头微酸,亦轻声道:“她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吗?”
南鸢道:“是,不知原因,始终这样。”
云烬雪在心中轻叹,忽而被床头上挂着的小型木质生肖玩偶吸引视线。用红线穿在一起,每个生肖玩偶上刻着不同年份。
一溜顺下来,似乎是在计时。
注意到她在看什么,南鸢道:“每过一年我便做一个小玩偶出来,想等未来师尊醒来给她看看。”
云烬雪没能说什么,微微直起身,环顾屋中。
为了更好照顾宴鹤,南鸢也住在这里。
角落搭了个床,堆满各种书籍材料。床边的架子上是闪着细碎光点的草药芝宝,旁边写着信息小卡片,标明用途。
这十几年来,南鸢以为她一直不醒,是中了某种奇毒,试图在各地寻找珍奇宝物来喂给她,却没有任何效果。
躺在床上的女人仿佛只是陷入深眠,平静安和,呼吸匀畅。但云烬雪知道,她的灵魂早已飘到异世,不知在哪个角落挣扎。
甚至,可能像她一样,暂时无法归来。
南鸢从床下拿出个小板凳,坐在床边,帮宴鹤揉着筋骨。
“师尊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身体都有些僵了,到时候如果醒了,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她越说声音越低,沉浸在帮宴鹤按摩身体上,试图让她舒服些。
云烬雪不忍再看,和她说了声,便退出房屋。
在外头站会,呼吸着新鲜空气。云烬雪往自己房中去,可忽见弟子们一阵骚动,一红一蓝两道身影从走廊尽头出来。
她们俩回来了。
云烬雪心中一喜,赶紧迎上去,凑近了才发现两人都面色极差,神情严肃。尤其后面红衣那位,简直面如死灰。
见人过来,燕归星收敛了所有不甘,愤慨,激怒,攒起一抹笑容柔声道:“师姐,我们去议事堂说吧。”
议事堂的屏风之后有个小亭子,白玉色攒尖顶,柱染翠色。因悬于莲塘之上,被叫做藕舟。
亭子里铺着软席,摆着张蝶几,抬头便是满塘盛开的莲花。一片清新如画的碧色中,挑数笔粉荷,含羞带怯,娉婷静雅。
若在平时,云烬雪相当喜爱这种景色,必不会错过。但此刻心都悬在那两人身上,目光没有分给美景一分一毫。
燕归星让她在小几前坐下,才低下头,似乎整理着语言。
而后,她微微涩声道:“对不起,师姐,我没能拿回朗星。”
没有具体的犯罪名单想让别人自查,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他们不会承认自己门下弟子有这种污点。
更何况,神极宗的影响力早就大不如前,劈山门根本不会配合。
云烬雪还是站起来:“没事的归星,这件事我现在没那么在意,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