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
换了几个舒服姿势,都睡不着。
云烬雪半撑起身,长发在身后流泻,蜿蜒于床铺。她微蹙眉头,揉揉胸口,红唇轻启,叹了口气。
奇巧说可能会有排异造成的不适,如果觉得难熬就让颂仙帮忙去开点药吃。
这话她没在意过,只因现在这点疼对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回想起来,都不知道前面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真如行尸走肉般。
实在睡不着,云烬雪翻身下床,想出去走走。
琢磨着一会还要回来睡,所以并未束发,一把浓黑在背后倾洒。她打开门,抬脚跨过门槛,黑色袍边翻涌如滚浪。她瞧见门边蹲着抹深红。
江炎玉没想到她突然出来,吃了一惊。
抬眸望去,黑沉沉走廊上绽出朵昙花般的清雅仙君,让她眸色星亮,心神意动,几乎就要开口说什么。
但转瞬间又想起之前对话的结局,江炎玉睫毛一颤,赶紧起身麻溜逃跑了。
云烬雪低垂视线,瞧着她飞快消失,又收回视线,微微弯腰撑在红栏杆上往下看,焰红在暗夜中也显眼万分,一路烧向门外黑街。
云烬雪轻咬下唇,揉揉眼,仿佛被那短暂出现的红灼痛。
她转身,又回了屋。
第二天清晨,云烬雪把前段时间某天醒来突然出现在床头的那袋钱拿去楼下柜台,向颂仙道:“这个可以帮我换成整钱吗?”
颂仙伸手拆开钱袋,被一整包铜板微微震撼:“这是你在存钱吗?”
确实是在存钱,还曾经天真以为这是凭借劳动杀鬼一笔笔攒下来的。现在想来,眼盲的自己在别人眼中不知道是什么可笑样子,杀掉的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死小孩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把这袋钱拿来,又叫来之前的朋友,是想让她开心?
殊不知,只能让她想起眼盲时种种屈辱,看了更来气。并且让朋友们徒增担忧,为她耗费心力,耽误他们的事。
自己躲着不敢见人,就推其他出来。她倒是不知道原书里反派性格中,与“执着”并驾齐驱的“天地不服”,“直截了当”去哪了。
云烬雪笑道:“之前闲着没事存的,现在想出去,用起来不太方便。”
颂仙正给她掏钱,闻言抬眸道:“你去要哪?”
云烬雪道:“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住着,这段时间太打扰你们了,加上心臟状态已经稳定,所以打算出去逛逛。”
盛雨青已经是监察处大官,几人一起吃饭时常常就有人来给她汇报,看得出来相当忙碌,但依然每天抽时间出来陪她,记挂着江炎玉说的那句师姐心情不好。
王开济也是,神极宗正是缺人时候,他却因为担忧无法抽身,始终想确认她身体状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颂仙这边原本的节奏也被打乱,全都陪着她一个人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