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好像被放在了床上,身下是柔软被褥,非常暖和,但她的身体却很冷,仿佛又回到了国库那间冰库中,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冻住她的五脏六腑,只要再轻轻一敲就要整体碎裂了。
她好像在做噩梦,梦里是瓢泼无边的大雨,身后一直有人叫她,师姐,师姐,师姐!
云烬雪!
“风呜呜”她意识迷乱间,将脸埋入枕头,哭的肩膀颤动起来。
酌月将人挖出来,用手背试试她额头,温度烫人。
蹙起眉,她伸手将木质机关打开,扔在一边,而后将人塞进被子里,自己也钻进去。
本不想管她,给床睡已经算善待她了,反正发烧一下又死不了,但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实在惹人心烦,酌月又坐起身,将人扒过来看看。
无意识间已哭的满脸潮泪,身上烫的如火炉,脸颊与脖颈都烧红了,因为喘不过气而张着口,能看见一点点牙齿,与深处一截小舌。
酌月眸中亮起暗红,她闭上眼,揉揉太阳穴,忍住不合时宜的想法。
现在这个状态要是去碰她,可能真的会把她弄掉半条命。
下意识伸出手,想给她输送灵力,又陡然收回。
这家伙之前走那么利索,完全不管自己死活,何必在意她。
若不是重生了,她是不是还会再经历一次那痛苦至极的六年?
方才重游了一遍喜乐宴,又想起曾经在那里渡过的猪狗不如毫无人形的日子。没有人能完好的从那里出来,她也早就没有人性了,在每一次尊严被摩擦殆尽,身体被器具撕裂粉碎骨折肉裂的极端痛苦,与对那个人日复一天的痛恨中一点点磨去了。
想要毁掉一切的疯癫衝动再次翻涌而起,来势汹汹,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想掐死身边人,甚至想到她的死相,会兴奋到颤抖起来。
杀了她,必须杀了她,否则我会不得安宁的,我会永远逃不开被放弃,被背叛的命运。
酌月眼中红的滴血,她几乎几次伸出手去,都被拉了回来。
调整着呼吸,她试图回忆着此生所尝过的所有微末甜味。
“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