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函虽然怼越城,但对于易南川还是相对客气的。他像是告知又像是安慰,跟易南川说他弟弟在的医院虽然是公立医院,但也是海城很好的一所医院,赵鸿元的责任医师他打听过了,是他的读书时的老同学,是很负责任的人,让他一定放心。
易南川接电话时,越城正在摆弄窗臺上摆放着的仙人球。
没错,就是那个灰白色看上去毛茸茸,曾经一眼望去很像易南川后脑勺的仙人球。奈何最近易南川头髮长长了,灰黑交加的,万幸的是易南川脸长得好看,勉强撑住了这诡异造型。
圆滚滚的仙人球不怎么需要照看,两人想起来时就给它浇点水,不知不觉长大很多。
越城满脸认真地凑近了观察,琢磨着,该给它换个盆了。
易南川挂了陆远函的电话,扭头看着越城高大宽厚的背影,人医生特地打电话给他,肯定是越城背地里跑去瞭解过情况,想着想着,易南川就精虫上脑了。
长手长脚一段助跑,猛地冲向越城,跳到越城身上,求背。
越城习惯性地反手拖住易南川的屁股,然而突如其来地重压还是让他猛地弯下身体,脸险些怼到仙人球上,鼻尖在抵到尖刺的前一秒堪堪挺住。
“南川。”越城哭笑不得,“我很欢迎你的撒娇。”
易南川:“……”
“但你毕竟很大一隻。”
易南川:“…………”
“要注意安全。”
易南川:“………………”
越城心猿意马地捏捏手掌上弹性十足的屁股肉。
伸手悻悻地把差点扎到越城的仙人球挪到一边,心虚道,“越先生,背背我呗。”
越城:“背背背。”
……
儘管易南川每天都努力表现得事不关己,但越城终究一眼看穿他的烦闷。于是每天晚饭后,借着消食散心的名义,开车把一脸彆扭又不情愿的表情易南川载去医院,让他到病房去看望一眼他弟,然后又臭着一张脸回来。
旁晚,越城照旧把人送去医院。
易南川和他交换一个亲吻,“我很快回来。”
越城:“好。”
远远望着易南川的背景走进医院,越城解开安全带,放低靠椅闭目养神。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起来,是宋庭非的电话。
宋庭非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地联繫过越城很多次,巧合到诡异的是,宋庭非每次电话打来时,总能完美的避开易南川。
越城接通电话,他的话不多,只是时不时的从嗓子深处低沉又疏离地‘嗯’一声,表示他在听。
漆黑的眸子半垂着,看不清神色。
……
赵鸿元的病情得到控制,日渐转好。
主治医生告诉他们,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情况稳定,可以考虑转出重症监护室,到普通病房。
张文瑶那张皱巴巴苦兮兮地脸终于逐渐转晴,跟易南川的交谈也多起来,内容大多是关于赵鸿元的学习,或者赵鸿元是如何的乖巧听话。
易南川从重症监护室的小玻璃窗里看向他这便宜弟弟,脸色好像确实要比之前好一些。
张文瑶仍旧在喋喋不休,说累了,就停下来吞几下口水。
老公不在场,她对于小儿子恢復的喜悦就只能向易南川不间断输出,即便对方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她的身上。
“小易啊……”张文瑶说着说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易南川颈间。
前两天那玩意只是在领口若隐若现,这几天已经蔓延到侧颈,乃至后颈。
张文瑶嘴唇抿紧,半天,忍不住又喊他一声,“小易。”
易南川视线从病房转向她,“怎么了?”
“你,你……”张文瑶再次露出那种难堪又抗拒的神情,“你平时注意一点。”
易南川:“……”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文瑶在指什么。
“你看看你的脖子上这印子,好歹是个男人,你这出门在外的,遮一下也好啊。”
易南川神色一淡。
“你这样,很容易得病的……你注意点。”张文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但仍然控制不住沉浸在她根深蒂固地偏见中,“你别不高兴,妈妈这也是关心你,谁知道跟你瞎搞的人干不干净……”
易南川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闭嘴。”
张文瑶被他冰冷的态度慑得一惊,磕磕巴巴地解释,“妈妈不是说你,是不放心外人,那些人都是不知检点的,脏得很……”
“张文瑶,我警告你,再多说哪怕一个对他诋毁的字眼。”易南川嗓音冷冽,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会让你后悔到想割断自己的舌头,”
张文瑶吓得脸色发白,断断续续哑声道,“小,小易……你怎么能,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呢……”
易南川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她,转身离开。
片刻也不想多呆。
……
咔哒,副驾驶门被拉开,再狠狠砸上。
一般易南川能在那呆上二十分钟,这次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越城倏地睁眼,望向沉着脸色,浑身躁郁的易南川。
虽然易南川每次从医院回来心情都不太好,但这次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沉寂片刻。
越城温声逗他,“南川,怎么炸毛了?”
易南川声音还是很冷,“与你无关。”
越城:“……”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南川反应过来,口吻软了些,“我是指,不关你的事。”
越城:“……”
“……不是,我没有生你的气。”易南川懊恼地抓抓头髮。
“我知道你的意思。”越城低笑,揉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易南川抵住越城的手掌蹭了蹭,疲惫地叹气,“没怎么,没事。”
越城望着他,轻轻叫他的名字,“南川。”
摇头,“真没事。”顿了顿,干巴巴补充,“就是想你了。”
漆黑的视线缓慢在易南川身上落了一圈,最后捏了捏他的后颈,手指轻轻抚摸他颈侧暧昧的吻痕,低声说,“是因为这个吗?”
易南川嘴角抿住。
越城说:“抱歉,我下次会注意。”
易南川背脊微不可见地僵住,抬眼,目光凶狠地横过去……
看上去更生气了。
越城见他的反应,愣了愣,片刻后,失笑。
用力一捞,把人揽进怀里,手指有些粗暴地抓住易南川的头髮往后扯,逼迫他扬起脑袋,暴露出最弱的脖颈。低头,凑近颈部细腻的皮肤,舌尖在原本就留下痕迹的位置狠狠舔舐而过,牙齿叼住暗红的肌肤研磨,吮吸,加深了吻痕。
易南川喉结颤动着,低低地喘息,顺从地任由越城动作。
直到易南川的颈间猩红一片,遍布红痕,越城才放过他。
“南川,”越城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他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只属于自己标记,“现在满意了吗?”
“满意了。”
易南川脱力地靠在椅子上,瞌上眼睛,颈间依旧灼热地触感让他莫名安心。
“越城,有时候,你真的太瞭解我了。”
“怎么,害怕了?”
“不。”易南川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越城,“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