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东西。”
“我操你大爷你拿你大爷的东西!”
之前早就被他咋咋呼呼骂习惯的易南川眼皮都没颤一下,抬手抹掉宋庭非喷到脸上的口水。
“……搞什么?越城腻了你了?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跑出来的!”
“我没逃,越城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我可以出门。”
宋庭非桃花眼的美感被大大的白眼摧毁,“越城说让你出门,你就真大大咧咧出来瞎晃,还他妈来我这?”
易南川反问:“不然呢?”
“妈的他让你撅高屁股时你怎么不撅?”
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撅没撅?”
“怎么跟我说话呢?”
“怎么?不给发工资还想继续当我爹?”
宋庭非被怼得呼吸一滞,伸出手指抖啊抖得狠狠戳他额头,留下一个个红指印,“……这句话你是不是憋了很多年了?”
易南川躲开他得手指,还坦荡地点点头。
……怒极反笑,“哟呵,找到新靠山腰杆都硬了?”
易南川想了想,说,“等他踹了我了,我以后还能回来继续工作吗?”
宋庭非温和地弯起桃花眼,说:“滚。”
点点头,又问,“那我现在能回来工作吗?”
宋庭非咧出森森白牙,笑得像个变态,“你是不是屁眼被操狠了拉不出屎,屎全都排到脑子里了?”
易南川:“………………”
“看来是了。”
本着自己被噁心了也绝不能让别人好过的原则,易南川回道,“越城对我饮食控制得很严格,我现在排便定时且很顺畅。”
宋庭非:“………………”
两人隔着半米得距离对视,终究还是宋庭非先败下阵来,憋不住笑了,“靠啊,阿易,你太他妈真实了,老子果然好喜欢啊。”
一边说还一边啪啪啪地拍他肩膀,拍得易南川半边肩膀发麻。
白天得岚馆空空荡荡,偶尔经过的人还是忍不住侧面偷瞄情况,毕竟大中午的敢来骚扰老闆的人寥寥无几。
宋庭非撤了撤鬆鬆垮垮漏出大半肩膀的真丝睡袍,逗小动物似的勾勾手,“进来说,关门。”
易南川从善如流,走到窗户边‘唰’地一声拉开窗帘。
宋庭非‘啊’的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滚跑到床上滚进窝里,脸埋在枕头里面。
“关掉关掉,刺眼睛。”
易南川叹气,合上窗帘,又替他打开昏黄的床头灯,“行了吧?”
宋庭非磨磨唧唧的靠坐在床头,桃花眼上下审视眼前的青年,半天,才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我想回来工作。”
“我想当美国总统。”
“……”
宋庭非冷笑。
“越城同意了。”
“怎么,厌倦你了?这才送去多久你就招惹到他了?”
“但他有条件,我只能干白天场,下午要按时回去。”
宋庭非嘴角一抽,一脸‘我没听懂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的懵逼表情。
易南川耸耸肩,问,“宋哥,给安排个工作不?”
眯起桃花眼,“你说清楚点,越城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他知道你想回来?”
点头,“刚才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宋庭非嘴巴张开。
易南川继续说,“晚上他会来接我回去。”
挑眉,深呼吸,“所以,你的意思是,越城没有厌倦你,你甚至把他伺候得很好,整天在他耳旁吹枕边风,蛊惑他让你回岚馆继续工作。”似笑非笑表情微妙,“然后他同意了?”
虽然过程被扭曲,但结果差不多,于是易南川点点头。
轻笑,桃花眼弯起勾人得弧度,“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跟着他?躺在床上撅撅屁股就能赚钱了,何必来我这累死累活。”
“我不介意被越城操。”易南川说,“但我不想只能被他操。”
“你不满足于单纯得包养关係。”
易南川沉默。
宋庭非突然笑了,而且是捧腹大笑在床上来回打滚,好半天他才缓过来,手指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在干嘛?谈恋爱吗?要彼此尊重地位平等?”
“……不是。”
“不是你他妈耳朵为什么红了?”
易南川一脸淡然,“我没有。”
伸手勾了勾,易南川低头靠近,宋庭非捏一下他烫烫的耳根,“怎么总是那么笨。”
易南川抬眸看他。
叹气,“不能当真的,懂吗?”
视线垂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庭非只是看着他,又轻又无奈地摇头,叹息般叫了声‘阿易’,却没说更多。
易南川重新站直身体,从上自下俯视宋庭非,“越城说你是把我白送出去的。”
突然被揪出来秋后算帐的宋庭非:“………………”
琥珀色的眸子眯起,“所以他没有骗我?”
“你跟着他,会差这点破钱吗?”
“越城一个月只给我开5000千块工资,还不如你。”
宋庭非怔了怔,又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地握拳锤枕头。
易南川无奈地等他笑完,才说,“所以,上个月的工资,你记得结给我。”
嗤笑,“至于吗?你欠那点数目,跟越城说一声不就解决了,被操了那么多次,得学着趁机多捞点好处啊。”
易南川抿着唇不说话。
“好好好,给给给。”瞪他,“傻了吧唧了,等着吃亏吧你。”
易南川无所谓地歪一下脑袋,“还有工作。”
一个枕头砸过去,“少他妈得寸进尺。”
抬手接住枕头,放到床板,不说话,看着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给你安排个行了吧,滚滚滚。”
易南川目的达到,毫不留恋扭头就滚,临出门时,又被宋庭非‘哎哎哎’地叫回来。
“干嘛?”
床上的人舒服地窝进床里,柔软的头髮蹭了蹭枕头,打个哈欠,“帮我把房间收拾了再走。”
“好。”
易南川以前经常帮他收拾房间。
宋庭非这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不好伺候,嫌弃保洁工笨手笨脚,又不愿自己动手搭理,挑三拣四筛选一圈,最后任务落到易南川头上。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目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宋庭非还没有挑选出新的满意人选。
说起打扫卫生……
宋庭非在卧室角落种了一盆半死不活的虎皮兰。即便是耐阴植物,在常年灰暗的房间里,它活得艰难无比。
易南川蹲在虎皮兰前搬弄花盆,盆地摩擦地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宋庭非眯着眼睛看过去,“你在干什么?”
易南川在他眼皮底下,从花盆底部取出一小迭用塑胶袋包裹的现金。
宋庭非眼角一抽,“这是什么?”
“钱。”
“我的?”
“我的。”
“……”又一个枕头甩过去,宋庭非咬牙切齿,“你他妈把钱藏在我这?”
这次易南川没躲开,枕头糊一脸,“你这比我家安全,这是应急资金。”
瞥一眼钞票厚度,“就那么一点钱,应个屁的急。”
易南川不说话,钱揣进裤兜里,将虎皮兰归回原位,站起身,“你睡吧,我帮你收拾屋子,弄好了就走。”
宋庭非翻个白眼,骂骂咧咧地把头藏进被窝里,蜷成一团。
“我明天白天来上班。”
被子里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掌赶苍蝇似的挥了挥。
易南川悠悠耸耸肩,轻手轻脚地整理起来。
宋庭非的办公室连同休息室,如同狗窝一样屯满杂七杂八的物品,有用没用都往里扔,只进不出。
易南川清理完毕,替他开窗通风,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
退出宋庭非办公室,靠在走廊上,垂着睫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越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这是交换联繫方式后双方第一次有所交流,抓抓头髮,莫名有点紧张,拇指摁开,只有简单明瞭几个字。
中午记得吃饭。
显示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中午完全忘记吃饭吃饭这事的易南川歪了歪头,回復说:已经吃了。
显示发送成功后,易南川举着手机盯着短短的两行字发呆,突然手机一震,惊得他手一抖,看来电显示,越城。
接通电话,易南川盯着结了蜘蛛网的廊灯,干巴巴地‘喂’了一声。
“快去吃饭。”
浑厚磁性的嗓音钻进耳朵,不自在的偏头把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说,“我……好吧,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男人在电话那头低笑。
意识到自己被诈了的易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