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频繁的邮件往来,再到陆续增多的电话交流和视讯会议,最后助理愁容满面心惊胆战地上门,欲哭无泪地请求这位突然无故翘班好几天的大人物赶紧回归。
越先生非常不开心。
易先生却表示您赶紧滚吧,再继续这么荒淫无度,他不止腰快折了,连鸡巴估计都要被撸断了。
越城第二天早上醒来去上班时,罕见地发了起床气,板着脸浑身散发低气压,面色阴沉背后灵地跟在易南川身后,一下要抱,一下要亲,惹得后者不厌其烦。
拽着刚系好的领带把人拖到门口,扔垃圾似的丢出去。
“快走快走。”
“亲一下。”
敷衍地啄一下嘴角,“行了吧,走了走了。”
“等我回来。”
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
司机早早就把车停在外面,虽然只在岚馆有过一面之缘,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青年。知道越城把人带走了,但没想到居然是领回家里。脸上不露声色,心下却有些诧异越城待人也会有这么温和近人的时候……已经不只是近人和可以形容的了,说他在跟青年撒娇都不为过。
当然,老闆的私事做下属的从不妄议,在小小的震惊后,他便不再多想多看。
越城坐进车里,放下车窗,朝易南川勾勾手指,后者俯身脑袋探过去,“干嘛?”
"中午我让人给你送饭。"
“不必,我有手,自己可以做。”
“那以后晚上你做给我吃?”
“你当我是你保姆呢?”
给操就算了,还得包做饭,5000块钱的工资太难为人了。
易南川扭头就走,大门一关,把金主扔在外面不理会了。
越城好脾气地看了眼重重砸上的院门,等易南川进了屋,隐约在客厅落地窗前看见他的身影,才朝坐在驾驶位上假装空气的司机点点头,“走吧。”
司机平稳地将车开出别墅区,驶入主干道,“越先生,您今天看着心情很不错。”
难得的,越城回復了一个,“嗯。”
拇指在方向盘上摩擦几下,犹豫道,“您就这样把他放在家里吗?这里毕竟是您的私人住处。”
越城不是没有养过这些小玩物,但都是养在外面的房子里,这样直接带回常用住所的还是头一次。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司机手掌紧了紧,知道自己越界了,从后视镜中瞥一眼,正好撞上了越城漆黑的视线,赶紧撤回目光看向路况。
红灯,平缓地减速停车等待。
“抱歉,越先生,是我多言了。”
越城瞌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他淡淡道,“专心开车。”
易南川在窗前站了很久,他先是看着越城的车尾灯,待完全消失在视野范围后,又抬头盯着清晨爽朗的天空。
他像是在发呆,又或是思考。
等阳光逐渐强烈到刺眼时,他才回过神来一般,坐进沙发里,扭头看着玄关处几条游来游去的丑鱼。
越城把他摁在鱼缸前操弄时,跟他说过这些鱼是什么品种,当时他的脑子一团浆糊,别的都不记得了,就记得稍好看的这条银色的叫幽灵火箭。
百无聊赖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无趣地坐回沙发。
越城没有明确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但在岚馆混迹了三年,易南川清楚地认识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是不具备自由活动的资格的。越城跟他在一起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当硕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时,这种画地为牢般原地等待的诡异感受变得异常强烈,像是个附属品,而不是独立个体。
让人很不舒服。
莫名的心烦意乱。
易南川在跑步机上狂奔了半个小时,又连续做了几组动作极为标准的俯卧撑,最后汗流浃背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用手盖住眼睛喘着粗气。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混着小花园里的草木香,拂过身体抚平燥热,很舒服。
听着呼啦啦的风声,易南川不知不觉又开始迷迷糊糊地犯困,在岚馆待太久了,习惯夜间活动的他生物钟还没有完全调整回来。
越城回家时,易南川正陷入昏睡,大概是嫌阳光刺痒,睡梦中扯过了一个抱枕盖在头上,只留下一戳短短的灰髮露在外面。宽大的睡衣卷到胸口,露出侧腰间暧昧的掐痕。
眼神暗了暗,坐到沙发边上,轻轻捏了捏掐痕所在,“醒醒。”
“嗯……”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把抱枕往下挪了挪,用迷蒙的睡眼看过去,“……你回来了?”眨了眨眼睛,一怔,扭头看窗外,明明还是大白天。
“不是说中午自己做东西吃吗?”
慢吞吞坐起身,“忘了。”
越城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抓抓头髮,“你怎么回来了?”
抬了抬手里的食盒,“跟你一起吃午饭。”
“……万一我自己做了先吃了呢?”
耸肩,“那就让你喂我。”
一脸严肃:“越先生,请成熟点。”
越城失笑,揉一把短髮,“过来,吃饭了。”
看着餐桌上清单的海鲜粥还有各种精緻的小点心,易南川愁容满面。
“我想吃肉。”
“最近不行,这几天做得有些频繁了,你吃清淡点。”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纵欲过度啊。”易南川舀了一勺粥吞下去,啧,还挺好喝。
越城看着他笑而不语,易南川也懒得自找没趣,专心吃起来。
越城说回来陪他吃午饭,就真的是只吃一顿午饭。
出门时越城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自己,易南川以为下一秒他就会被摁在门板上扒掉裤子挨操了。结果人越城只是把他怼到角落,又凶又狠地交换了一个色情热烈的亲吻,把易南川亲得鸡巴硬起后,就撤出了霸道的舌头。
“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
支起个小帐篷的易南川:“……”
“乖一点。”
“……操,滚滚滚。”
伸手一甩门,门板险些砸到越城高挺的鼻樑。那彆扭的模样终究逗笑了越城,他中午时自己开车回来的,启动车子时,从后视镜看见了易南川重新打开门,站在门口默默地目送他离去。
高挑瘦削的身影笔直地立在那里,孤独挺拔,又透露出一丝异样的格格不入。
越城沉着眸子,半天,才低低地叹气。
……
越先生很任性地提前下班了。
回到屋里时,太阳落下一半,夕阳地余晖把空气映成淡橘色。
易南川蹲在落地窗外通向前院小花园的阶梯上,穿着一条皱巴巴的灰色大裤衩,一件洗得褪色的黑色宽鬆短袖,握着一块冰冻西瓜咔滋咔滋地啃,连果肉带籽,狼吞虎嚥一起往肚子里吞。
夕阳投射在他的侧脸,描绘着流畅而清俊的轮廓。
见到越城的车子停在院门外,他撩起眼皮瞥了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黄的光线下更淡了一些,像只懒洋洋的大型猫科动物。
越城走到他身边,用脚背轻轻踹了一下撅起的屁股,半真半假地批评,“穿得跟个退休大爷似的,能不能有一点职业素养?”
易南川咬了一口西瓜,昂起头逆着光看过去,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个素养法?”
“穿得好看点,适当引起金主的性趣。”
啃西瓜,吞下,“有必要么,最后不都得脱掉?”
揉一把脑袋,“你开心就好。”
越城进到屋里,坐在客厅沙发上,侧头看坐在外面的易南川。
后者专心致志地啃完西瓜,直到红色的瓤被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绿色青皮,才慢吞吞进屋扔掉瓜皮。大概是出于对越城说他像‘退休大爷’的报復,特别糙地直接在裤腿缝蹭了蹭湿哒哒沾满果汁的手指头,挑衅地朝他挑一下眉毛。
越城朝他招手,轻声说,“过来。”
易南川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
越城伸手抽出一张纸巾,一根一根细緻地替易南川擦干净指缝尖残留的西瓜汁,握着他的指尖,抬头问,“甜吗?”
“甜。”
“给我尝尝?”
“好啊。”
从温暖的掌心中抽出手指,易南川转而捏住越城线条刚毅的下巴,弯下腰,凑上去,跟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