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的名字叫阿忘1(1/2)

北方的秋天实在是短暂的,从汴京回到客栈没多久,小镇上的第一场雪便下了。

到处都是银装素裹,莫离拿着雪铲子,将客栈门口的积雪扫开,清出一条道来。

石板路上封了冰,走起来很是滑溜。

莫离在路上撒了盐,以免哪家小孩子走过给滑倒了。

掀开门口挂着的厚重围布,莫离扫完积雪,走进门来。

幸好有围布把客栈的大门挡住,不然那凛冽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能生生将人冻死。

坐在火炉边烤了烤冻红了的手,莫离搓了几下,才把僵硬的指节给活动开了。

对于这没有暖气的古代社会,漫长的冬天对怕冷的莫离来说,很是难熬。

身上穿了厚厚的棉服,虽然外表依旧朴素,但内里却是填充了上好的天鹅绒,是药郎给他弄来的。

将衣领扯得高了点,莫离在火炉前缩成一团发呆。

回到客栈已经两个多月了。

时令进入冬季,客栈的生意也渐渐冷清下来。

这大冷天的,除非不得已,没人会愿意为了吃一顿饭而走个老远。

虽然莫离的火锅远近闻名,但多数人也只是选择在中午比较暖和的时段过来吃,到了下午,基本上就没有客人了。

药郎现在住在程久孺那儿,两人腻歪得紧,来客栈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程久孺毕竟是个细心体贴之人,除了做菜比不上莫离之外,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

之前,药郎他们二人也不是没想过多在客栈陪陪莫离,但那两人「新婚燕尔」,没了之前的芥蒂,虽然也一如既往地小斗下嘴,可你打我闹的暧昧动作也不少,这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的莫离来说,无疑是一个过大的刺激。

虽然莫离身上的醍醐丝已解,但沉痛的心结早已生根,不是简单地服一两颗解药便能消除的。

幸而,莫离再不会莫名其妙地产生关于韩子绪的幻觉,晚上也渐渐地能睡得安稳了。

对于韩子绪这个人,莫离不想过多地考虑太多。

既然像他说的那样,就是躲起来藏起来,也逃不过遍布天下的天道门的眼线,莫离觉得没有必要。

他已经将客栈当成自己的家,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了。

至于韩子绪说的那些话,莫离没当真。

因为等他有朝一日将黑道势力剷除殆尽,又稳坐武林盟主宝座的时候,可能早已不知将他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而且正如李肖所说的那样,以韩子绪今时今日的地位,犯不着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作贱自己的名声。

思量了许久,莫离下了决心,便也安安稳稳地在客栈呆了下去。

隆冬腊月,天色早早地就暗了,风颳得很厉害,糊窗的纸都被吹得刷刷直响。

莫离将客栈打烊,在地窖里选了几壶上好的酒,与烤好的鸭子,盐焗鸡之类的一起放进竹篮。

随便拿了个灯笼,莫离罩上挡风的斗篷,就要出门。

程久孺与药郎邀莫离到他们家里一聚,莫离也难得地开心,中午就将菜准备好,就等着到客栈打烊的时间了。

跨出客栈门槛,莫离转身将门板拴上。

灯笼发出的灯光晦暗,莫离险些连锁孔都看不清楚了。

费了半天功夫将缺乏润滑的锁扣上,莫离弯腰拾起暂时放在地上的竹篮,转身要走。

刚迈开两步,莫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

犹豫了一下,莫离转回身来。

小心翼翼地走向客栈的转角,莫离边走边瞪大了眼睛。

那里,好像有一抹不寻常的黑色。

是什么东西?

莫离的心跳有些不正常起来。

鞋在颇深的积雪中踩出细微的声响,有时会传出雪下残枝被压断的清脆。

蹒跚着走近,莫离将手中的灯笼往那不明物体凑过去。

藉着灯光,莫离再细看了看。

好像,是个人?

用手将那人身上覆盖的积雪扫开,莫离凭着经验,摸出了那人的脸。

估计他在这冻得有些时候了,浑身都是冰凉透彻的。

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气。

昏倒的人,有一张刀削斧凿的脸,虽然眼睛没有睁开,嘴唇又冻得青紫但这样的容貌已经足够惊人。

再往那人头部以下看去,从衣裳毁坏的状态可以看到打斗的痕迹。

翻开那人右手的长袖,莫离吓了一跳。

那人的手,直至整个前臂上,装着寒铁所製的鹰勾。

如果被这种阴毒的武器伤到,不知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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