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藏宝室外的机关和别处都是一样的,越是坦坦荡荡心里头不害怕勇往直前,就越不会受伤,一旦躲躲闪闪,向后逃避,才会死。后来进来盗宝的人,看到那层层迭迭的白骨,怎么能不害怕?不谨慎?
可是藏宝室之内没有洞穴,并不是有人挖地道进来的,而且……依方依土的猜想,就算是有人知道内中有宝物,他们也发现不了藏宝室在哪儿——这并不是像盗墓,墓室必须有规格,方依土的藏宝室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她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如果是先有人盗宝成功,后来的人才来几次三番的送死,这也有可能。事情究竟如何,已不可查,隻好就此离开了……先把剩下的机关拆了再走。
“虽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一生一世,入土为安。”方依土喃喃的说,这层层迭迭近乎上百的尸体,毕竟是因为她设下的机关而死。方依土隻好给自己使了个幻术,变作个云游道人的摸样,又给这儿使了个幻术。
这道人,身穿蓝绸道袍,外披宝蓝色团花大氅,头上逍遥巾,足下白袜云鞋,肩上搭着褡裢。往脸上看,眉如远山,秋水剪瞳,直鼻阔口,满头白发。方依土觉得自己应该走这个方向,而且是特别强烈的直觉,来到州府衙门之前,看了看此处的上空的气象,倒也算是祥和,心知这里的官员不是混帐。打了个稽首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烦劳小哥入内通禀,贫道有事求见。”
门上的门子虽然面带骄傲之色,却不骄横,越发显得此处官员的教养来了。“道长从何处来?有什么事?”
方依土想了想,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下道:“贫道居无定所,云游四方,前些日子路过一处恶山,仰观气象,发觉有横死之人甚多,若不收殓下葬,将来必成灾殃。贫道早闻府君行善积德,治下民风淳朴,不忍府君治下横生枝节,故而前来告知。”
门子想了想,道:“道长请入内看茶,小人这便去通禀。”他进去之后,见到因为民风淳朴人心向善以至于无事可做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府君,如是这般这般如是的一说,府君懒洋洋的说:“僧道之流不可信……”
府中的差役等人全都知道老爷的性情,就是这样慢吞吞的,静候他下半句话。
府君又道:“不过……尸体累积却是可以成瘟疫,去把道士请进二堂。来人呐,伺候老爷更衣。”
方依土滋溜滋溜的喝了两杯茶,微微颔首,味道不错。一眨眼的功夫府君就出来了,一打照面倒是十分眼熟,饿……似乎和我小儿子的长相有几分相似,那小子前些年入了轮回,寿数满百。方依土愣了愣,却道:“贫道”
府君直愣愣的问:“本官见过你吗?”
方依土断然摇头。府君捻须道:“本官觉的道长似乎有些面熟……算了,道长所言的横死之人在哪里?”
方依土道:“城外西南方向,行不过百里,在一处山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