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那么笨,定不会认路,我领着你在重荒逛也行。”
“……”
“等腻味了重荒,便留下你那破纸人替你守着这,我们到人间去看看。”
澜临无声沉默,像是睡着了,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摸着凶兽的大脑袋。
“如果你不喜欢人间,我们就寻一处无人的海岛,整日幕天席地……嘿嘿,吼!”
脑袋被不轻不重地拍一下。
抖抖耳朵,不痛不痒的继续,“再不济,我陪你游历山川,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澜临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行渊对未来的规划,认真幻想每一个场景,唇角抿着微不可见的笑意。他用额头感受对方的温热,用脸颊在柔软的触感中蹭了蹭。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漆黑皮毛的衬托下,苍白到刺眼。良久,用干疼沙哑的嗓子道,“行渊,你若真想行侠仗义,便先收敛收敛这满身煞气吧。”
行渊憋屈,他还不够收敛?若不是他一直收敛,重荒早就变成人间炼狱了。
澜临小声抱怨,“煞气太强,招来了好多阴邪妖物。”
行渊悻悻:“撤了阵法,我帮你把它们全部干掉,来多少吞多少。”
低声笑了笑,“不撤。”
恼怒,“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是理所应当的。”
巨大的爪子烦躁刨地,泥土飞溅,嗓子里发出暴怒的嘶吼,后颈再次炸毛。
……
“你当真那么想离开重荒吗?”
“废话!”
“和我留在这里,不好吗?”
“好,你撤了结界,什么都好。”补充,“就留在这里,陪你睡三百年都好,纯睡,不折腾你。”
“行渊,”澜临挠了挠凶兽下巴,抬起身凑在耳朵边小声道,“我之前骗你的。”
昂着脑袋被挠得舒舒服服的凶兽眼睛一瞇,“什么意思?”
“我骗你的。”澜临在他面前重新竖起三根手指,“不是三百年,是三年。”
行渊:“……”
“三年之后,重荒,人间,海岛,山川,你想去哪,便去吧。”
被困的时间骤然缩短百倍,行渊的声音却蒙上一层寒意,“那你呢?”
静默片刻,回答,“不知。”
“你老实告诉我,这个阵法,究竟怎么回事?”
“行渊,你试探了那么多次,心里早该知道答案了。”
“……”
空气一滞,气氛压抑到极点。
“你当真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隐怒到极点的嗓音,低沉骇人。
嘆息,“……不知。”
“不知?”行渊凌冽扬高语调,“不知为何意!”
面对陷入震怒的行渊,澜临却毫无惧意,甚至更加依赖地抱紧了毛茸茸的凶兽,“我好累,困了。”
“不准睡。”
“……就睡一会儿。”
“我陪你下棋,或者画画,弹琴,不准睡!”
“行渊,不要吼那么大声,耳朵好痛。”
行渊……
行渊快被小上仙气死了!